晚宴的喧嚣在主持人温润的嗓音中渐渐沉淀,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地聚焦在大厅中央的展台之上——藏品展示环节,终于拉开了序幕。这是整场晚宴的核心,也是圈内人真正心照不宣的“重头戏”。能被那位神秘藏家拿出来展示的,无一不是历经岁月淘洗的珍品,每一件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与价值,也因此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先是宋代的汝窑盏,天青色的釉面温润如玉,开片细密如蟹爪,在灯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引得众人低声赞叹;紧接着是明代的缂丝屏风,花鸟鱼虫栩栩如生,色彩历经数百年依旧鲜亮,针线间的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苏汐暖站在人群中,目光平静地掠过这些珍品,指尖始终轻轻摩挲着颈间的古玉,那抹沁人的凉意是她此刻唯一的定心丸。顾景笙守在她身侧,如同一尊不动声色的守护神,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警惕着潜在的风险。傅延州则穿梭在宾客之间,与人谈笑风生,实则在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收集着有用的信息。
当主持人用略带激动的语气介绍下一件藏品时,全场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接下来这件,是本次展示的压轴之一——据考证为唐代皇室流出的鎏金黑曜石臂钏,兼具中原工艺与西域风情,极为罕见!”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锦盒走上展台。锦盒打开的刹那,一道幽暗却夺目的光芒骤然绽放。那臂钏以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弧度贴合手腕,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鎏金花纹,既有唐代大气磅礴的风格,又融入了西域异域的神秘诡谲。黑曜石本身漆黑如墨,鎏金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仿佛有生命般蜿蜒,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美感。
“好东西!这鎏金工艺,一看就是宫廷造办处的手法!”
“黑曜石在唐代本就稀有,还能做成如此规整的臂钏,确实难得!”
赞叹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眼中都闪过贪婪与惊艳的光芒,纷纷向前凑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苏汐暖颈间的古玉突然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痛感绝非灼热,而是一种冰冷刺骨的侵袭,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顺着玉身钻进她的肌肤,直抵骨髓。古玉原本温润的触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阴冷,仿佛在排斥着某种极其邪恶的东西。苏汐暖的呼吸猛地一滞,脸色下意识地白了几分,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强忍着想要后退的本能,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普通的刺痛,而是古玉对邪气的强烈排斥反应!她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蚀月”相关的器物往往会附着一种名为“噬灵”的阴邪气息,能悄无声息地侵蚀人的精气,而她颈间的古玉,正是克制这种邪气的关键。
几乎在刺痛传来的同一瞬间,两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如同实质般,从斜后方射在了她的背上。那目光阴冷、怨毒,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苏汐暖没有立刻回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曾有丝毫变动,依旧维持着得体的浅笑,仿佛刚才的刺痛与恶意的目光都只是错觉。她缓缓抬起手中的香槟杯,假装轻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扫向了斜后方。
只见不远处的阴影里,鼎盛集团的董事长秦正宏正站在那里。这个在商界以手段狠辣、行事阴鸷闻名的中年男人,此刻面色比平日里更加阴沉,浓重的眼袋让他的眼神显得愈发晦暗,嘴角紧抿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怪异的老者,身上的长袍料子粗糙,颜色暗沉,样式既非中式也非西式,透着几分不伦不类的诡异。老者的头发花白稀疏,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眼神浑浊如死水,却在看向展台上那枚鎏金黑曜石臂钏时,闪过一丝贪婪而狂热的光芒。更让苏汐暖心头一沉的是,老者枯瘦如柴的手指正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快速而隐蔽地掐动着某种复杂的诀印,动作诡异,透着一股邪气。
就是他们!
苏汐暖的心脏猛地收紧,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与“蚀月”的秘密脱不了干系,而那枚看似珍贵的鎏金黑曜石臂钏,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她微微侧过身,靠近身侧的顾景笙,红唇几乎贴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说道:“那件臂钏有问题。”
气息拂过耳廓,顾景笙的身体瞬间绷紧,原本就锐利的眼神骤然一凛,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不动声色地扫过秦正宏与那位怪异老者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苏汐暖的声音没有停歇,继续低语:“上面附着了很淡的‘噬灵’气息,不仔细感知根本察觉不到,它更像是一个诱饵,或者说是一个标记,用来吸引目标,或是锁定某种东西。”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通过藏在耳后的加密耳麦,将同样的信息同步给了不远处的傅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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