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个被顾景笙在日历上反复圈画、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特定日期越来越近,空气里仿佛都开始弥漫起一种无形的、甜蜜而紧张的期待感。顾景笙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往日的沉稳从容,但细心的苏汐暖还是能察觉到,他近来的行踪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以“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些海外投资项目的后续事宜”为名,安排了一次短暂的“出差”。实际上,那趟航班的终点是瑞士。在那家隐匿于伯尔尼老城深处、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古老工坊里,他屏住呼吸,从老师傅手中接过了那个天鹅绒衬里的精致小盒。盒内静静躺着的戒指,完美复刻了他最初的设计构想——戒圈流畅的弧线灵感源于苏汐暖那枚从不离身的古玉,内壁镶嵌的细密碎钻,在灯光下流转着如同“时之沙”般的神秘微光。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贴胸放置,仿佛怀揣着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归来后,他的“秘密行动”并未停止。加密通讯的另一端,傅延州成了他最得力的“共谋者”。两人隔着屏幕,细致地推敲着求婚当天的每一个环节:如何自然地引导苏汐暖前往预定地点,“特应部”那些散落在天南海北的老队员们该如何“恰好”地现身,现场的鲜花、音乐、乃至微风与夕阳的角度,都被纳入了考量范围。顾景笙甚至特意挑了一个苏父心情愉悦的午后,陪他在庭院里下了很久的棋,期间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苏家祖上的一些婚嫁传统和讲究,认真倾听并默默记下了那些蕴含着祝福与尊重的古老习俗。他希望这场他精心准备的仪式,既能满足现代女性对浪漫的所有幻想,也能承载起对苏家这份古老血脉最诚挚的敬意。
这一日,顾景笙又以“镇上新开了一家不错的文房四宝店,想去看看”为由,早早出了门。苏汐暖留在家里,陪着奶奶在厨房一边摘着新鲜的豆角,一边准备午后的茶点。阳光透过窗格,在灶台上切出明亮的光块,一切都显得安宁而寻常。然而,苏汐暖手下动作着,心里却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景笙最近似乎格外忙碌,时常早出晚归,接电话时也总会下意识地走到院中或是书房,声音压低;偶尔问起,他也总是用“一些工作上的琐事需要收尾”或者“见了几个老朋友”之类的话语轻描淡写地带过。她并非不信任,只是恋人之间那份敏锐的直觉,让她感觉到空气里飘散着不同寻常的分子。
“暖暖,”奶奶将摘好的豆角放进竹篮里,抬起眼,目光温和而睿智地落在孙女带着些许出神的脸庞上,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景笙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我看他进进出出的,脚步都比往常急了三分。”
苏汐暖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将心头那点细微的波澜按下:“他说是最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可能比较繁琐吧。”她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心底那份被勾起的好奇,却如同投入静湖的小石子,漾开了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是傅延州发来的信息。苏汐暖点开一看,信息内容写得自然而妥帖:「苏姐,晚上方便吗?我整理傅家旧籍,偶然发现一本专门记述江南名花,其中关于海棠的篇章尤为详尽,有不少失传的画法和诗词。想着你定然感兴趣,便带过来了。另外,之前不是聊到想去瑞士看薰衣草吗?正好有些行程上的细节,可以一起商量看看。」
这信息来得恰到好处,既合情合理,又精准地命中了苏汐暖的喜好。她不疑有他,指尖轻快地回复:「好啊,傅大哥。晚上我们都在家,你过来一起吃饭吧,奶奶正好炖了汤。」
她丝毫不知,这看似寻常的邀约,正是顾景笙庞大计划中精心设计的一环。傅延州口中那本“关于海棠花的古籍”,实则是顾景笙耗费了大量心力,委托顶尖的设计师秘密制作的一本纪念册。里面承载的,并非古老的墨迹与诗词,而是他们两人从初遇到相知、从并肩御敌到平淡相守的点点滴滴,每一张定格的照片旁,都配着顾景笙亲笔写下的、当时的心境与感悟。
傍晚时分,顾景笙回来了,手里还拖着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中型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样子。“回来了?”苏汐暖迎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目光落在那只陌生的箱子上,“这是……?”
“哦,这次‘出差’顺便带回来的一些……东西。”顾景笙的语气维持着平常,但眼底飞快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还是被苏汐暖捕捉到了。她心下好奇,便主动帮他整理。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系着丝带的扁平方盒,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这些是……?”她拿起一个盒子,手感颇轻,忍不住问道。
顾景笙连忙从她手中接过盒子,重新放回箱内,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匆忙,脸上却绽开一个温和而略带神秘的笑容:“暂时保密,都是……准备用的东西。”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晚上傅大哥不是要来吗?看看奶奶汤炖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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