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在地窖的黑暗中不知沉睡了多久。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剧烈的疼痛已减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经脉中隐隐的酸涩感。他内视己身,发现碧海潮生簪的净化之力虽驱除了邪毒,但强行施展“神念化弦”三式对心神的透支,以及硬抗先天一击对经脉的震伤,绝非短时间内能够痊愈。
地窖外隐约传来喧哗声,似乎是兵丁粗暴的呵斥和百姓惊恐的哭喊。守备府的搜捕仍在继续,而且听起来更加疯狂。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地窖入口的草席,露出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天色已近黄昏,贫民区的街道上,一队如狼似虎的兵丁正在挨家挨户地盘查,不时有百姓被拖出家门,稍有反抗便遭到拳打脚踢。墙壁上,赫然贴着一张张醒目的海捕文书,上面画着他的画像,虽然只有七八分相似,但下方的“万金悬赏”和“格杀勿论、同罪论处”的字样却触目惊心!
“动作真快……”林正心中一凛,连忙缩回地窖。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赵擎苍和周文康这是要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挖出来!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片贫民区也不再安全,大规模的搜捕很快就会波及到这个废弃的土地庙。
他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功法恢复一些真气,但经脉的刺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怀中的碧海潮生簪散发着微弱的凉意,安抚着他躁动的心神,但对恢复实力帮助有限。
“小子,这么干坐着可不行。”破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你心神损耗太重,经脉也跟破布似的,常规打坐没个三五天别想动弹。得用点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林正皱眉。
“还记得那枚黑色骨牌吗?”破戒的语气变得有些诡异,“那‘邪神骨’制成的‘饲魂牌’虽然邪门,但里面凝聚了海量的精纯魂力和阴煞能量。若是能……嗯……汲取一丝丝,用来修补你受损的心神和经脉,效果绝对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林正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要我汲取那邪物之力?这与魔道何异?必遭反噬!”
“呸!谁让你真吸了!”破戒没好气道,“老子是说,用你的‘神念化弦’去‘共鸣’它!就像之前共鸣地灵一样!那玩意儿现在被暂时压制,但本能还在躁动。你以灵犀之力模拟它的波动,轻轻‘蹭’一点它外溢的能量,然后立刻用佛珠和碧海簪净化掉其中的邪恶意念,只留下最精纯的魂力本源!这叫火中取栗,刀尖跳舞!虽然冒险,但却是最快恢复的办法!”
林正沉默了。破戒的方法听起来疯狂而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那邪神骨的恶念侵蚀心神,万劫不复。但眼下形势危急,若无法尽快恢复实力,一旦被发现,同样是死路一条。
权衡片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何做?”
“简单!集中你全部的灵犀映照之力,隔空锁定守备府地下那枚骨牌!你与它交过手,残留有它的气息印记,应该能感应到。”破戒指点道,“然后,运转‘神念化弦’,不是攻击,也不是沟通,而是极其细微地调整你的神念频率,与那骨牌核心的能量波动达成瞬间的‘同步’!就在同步的那一刹那,会有极其微量的、相对温和的魂能外溢,你要像用勺子舀水一样,用神念‘舀’走那么一丝丝,然后立刻切断联系,用佛光净化!”
过程描述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凶险万分,需要对神念有着极致精妙的控制,对时机把握要求更是严苛到毫巅!
林正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心神沉入识海。心镜映照之力全力运转,配合【闻声天】与【观色天】,他的感知穿透层层大地,再次“看”向了守备府地下那间密室。
密室中的冰寒早已化尽,血池再次缓慢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活力。那枚黑色骨牌静静地躺在池底,表面的邪文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散发出比之前更加隐晦、却更加深邃的邪恶波动。它似乎在……积蓄力量,等待复苏?
林正稳住心神,灵犀之力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缓缓缠绕向那枚骨牌,仔细感知着其核心那独特而恐怖的频率。
嗡……嗡……
一种低沉、混乱、充满无尽贪婪与怨毒的“嗡鸣”仿佛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无数扭曲的幻象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尸山血海、绝望哀嚎、疯狂祭祀……邪神骨的恶念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正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急忙固守心神,菩提佛珠散发出温润光芒,才将这股精神冲击勉强压下。
“好可怕的恶念……”他心有余悸。
“集中精神!别被它的表象迷惑!感知它能量运转最核心的那个‘点’!”破戒喝道。
林正咬牙,无视那些恐怖的幻象,心镜映照之力凝聚到极致,死死锁定骨牌核心。渐渐地,在那无尽的混乱与邪恶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近乎本源的魂能波动!就像浑浊洪水下的一滴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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