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寂冰渊,万籁俱寂,唯有无形的杀机在弥漫。
净尘一语道破烬的插手,月白身影静立虚空,眸光淡漠地望向极北天际那缕一闪而逝的灰烬火光。整个冰渊的寂灭法则,仿佛都因他的不悦而变得更加沉重、更具侵蚀性。被林正以混乱力量污染、变得极不稳定的序章之钥,依旧悬浮在祭坛之上,发出断续的哀鸣,其散发的波动搅动着周遭虚空,使得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门扉虚影也出现了细微的扭曲。
峡谷入口处,残余的影巫长老与傀儡在净尘降临的恐怖威压下早已溃散遁走。阿芜与王贲等人得以喘息,却丝毫不敢放松,全都紧张万分地注视着祭坛方向的局势。阿芜更是凭借冰魄同心咒,清晰感受到林正生命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心急如焚,却又被净尘那无形的力场隔绝在外,无法靠近。
“净尘……”
一个沙哑、冰冷,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岁月沧桑与寂灭火焰的声音,自虚空深处缓缓响起。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与净尘的“绝对秩序”截然不同的、“破坏中孕育新生”的蛮荒意境。
下一刻,在净尘目光所及的天际,那缕本已消散的灰烬火光骤然暴涨!虚空如同被点燃的纸张,无声无息地融化、坍塌,化作一个不断旋转、边缘燃烧着灰色火焰的虚空漩涡。一道身披残破暗红长袍的身影,踏着破碎的法则涟漪,一步步从中走出。
正是烬!
他的模样与之前并无二致,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更加凝实、更加恐怖。那不再是简单的威压,而是一种行走的“终末”本身的具现化。他所过之处,空间不是冻结,而是直接湮灭、归于虚无,但又在那虚无的尽头,隐隐有一丝微弱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的“初火”在挣扎闪烁。
烬的目光先是扫过祭坛上昏迷的林正,以及那枚不稳定的序章之钥,燃烧着寂灭火焰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波动,似是赞许,又似是叹息。最终,他的视线与净尘那冰湖般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没有能量冲击,没有法则对撞。但两人目光交汇之处,整片冰渊的虚空都剧烈地扭曲、模糊起来,仿佛无法承受这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属终极的“道”的凝视!
“你果然来了。”净尘淡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冰冷的锐利,“干扰‘源暗之核’,践踏寂灭的纯粹……烬,你的执念,依旧如此可笑。”
“纯粹?”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沙哑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嘲讽,“净尘,你还是这般自欺欺人。你所追求的‘绝对秩序’,不过是‘它’吞噬万物后留下的冰冷残骸,是连‘存在’本身都否定的终极虚无!那才是真正的‘可笑’!你以为接引‘源初之暗’,就能超脱?你不过是在重演吾等当年的悲剧,加速一切的终结!”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净尘的力量,竟是源自那恐怖的“源初之暗”?而烬话中之意,他似乎……与净尘是旧识?甚至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净尘眸光微凝,周身寒意更盛:“腐朽的亡魂,也配谈论超脱?秩序的终焉,即是永恒。尔等阻挠,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增寂灭过程的涟漪罢了。”
“涟漪?”烬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悲凉与愤怒,“就是你这所谓的‘涟漪’,葬送了多少希望,熄灭了多少星辰!净尘,看看你脚下!看看那个小子!”他猛地指向昏迷的林正,“他身负玄冥守护之志,净土生机之种,甚至……触摸到了吾之‘寂灭生机’的边缘!他代表的,是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变数’,是毁灭中孕育的‘可能’!而这,正是你那冰冷秩序所要抹除的‘杂质’!”
“杂质,终将归于虚无。”净尘语气毫无波动,似乎并未被烬的话语动摇。他缓缓抬起手,再次指向那枚不稳定的序章之钥,“仪式,不容玷污。门扉,必须洞开。”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寂灭之力涌向序章之钥,试图强行净化、镇压林正注入的混乱力量,让钥匙恢复“纯净”!
“休想!”
烬眼中寂灭火焰暴涨,同样抬手一挥!一股蕴含着“破坏”、“燃烧”、“涅盘”意境的灰白色火焰洪流,后发先至,并非攻击钥匙,而是狠狠地撞向净尘发出的寂灭之力!
“轰——!”
这一次,是真正的、法则层面的惊天碰撞!
灰白火焰与纯净寂灭之力交织处,没有声音,没有光爆,只有一片绝对的黑暗与虚无诞生、扩张!那黑暗吞噬一切,连光线、空间、时间的概念都仿佛在其中湮灭!冰渊大地以碰撞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恐怖的余波席卷开来,阿芜、王贲等人即便相隔甚远,也被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满脸骇然!
这就是超越此界极限的力量碰撞!
一击之下,净尘的净化之力被成功拦截!序章之钥依旧处于不稳定状态,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散发出的波动更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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