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懒洋洋地洒在客房的床上。这对于常年习惯在天亮前就起身劳作的陆寒星而言,是人生中第二次“违反本能”的晚醒。
厨房里,煎蛋的滋啦声伴随着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弥漫开来。许哲早已出门投入他身为程序员的又一场加班战役,苏蔓起得早,正在儿童房里陪着童童玩耍。整栋房子还沉浸在周末早晨特有的慵懒里。
上午八点,对许多人而言尚属清晨,对陆寒星却已是日上三竿。
他猛地惊醒,混沌的意识在瞬间被一个根深蒂固的恐惧攫住——起晚了!要挨打了!
他条件反射般坐起,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然而下一秒,映入眼帘的陌生而温馨的房间,身下柔软得不真实的床铺,让他宕机的大脑缓慢地重启:这里不是需要他天不亮就起来喂猪、劈柴的农村老家。
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一丝,另一个更具体、更私密的恐慌便骤然袭来。他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低头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睡裤上,以及身下的床单和被褥,清晰地印着一片已经微凉的湿漉痕迹。
一股混杂着巨大羞耻、恐惧和不知所措的热流“轰”地冲上他的头顶。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肮脏的、丢脸的、绝对不可见人的丑事,是会被狠狠责骂甚至殴打的严重过错。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手忙脚乱地想要扯下那床被他“弄脏”的被子,眼眶急得发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藏起来,或者洗干净,绝不能被人发现!
就在他慌乱无措,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耻感淹没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随即王晶端着一杯温水推门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拿了……”她关切的话语在看到床边那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正死死攥着被角的少年时,戛然而止。
目光快速扫过床单上那片显眼的痕迹,以及陆寒星那副如同等待末日审判般的绝望神情,王晶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鄙夷,甚至连一丝会让少年更加难堪的笑意都没有。她只是无比自然地走上前,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一种平常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温和地开口:
“没关系,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每个男孩子都会经历,说明你长大成人了。”她说着,动作轻柔却坚定地从他僵硬的手中接过那团被褥,“把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好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她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多看那“证据”一眼,只是用最平静的行动,默默地维护了一个少年在成长瞬间,那脆弱不堪又无比珍贵的尊严!
陆寒星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顾不得询问身在何处或是眼前的女人是谁,强烈的羞耻感驱使着他,让他一把抱起那团“罪证”,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进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慌乱地插上了插销。
他心跳如擂鼓,迅速拿过旁边的盆接水,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任何人发现之前,把这些见不得人的痕迹彻底洗干净!
就在这时,许墨被尿意憋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晃到洗手间门口,发现门锁着,顿时不耐烦地用力拍门:“谁在里面?老子要上厕所!快点出来!” 见里面没立刻回应,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上来,抬脚就要踹门。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陆寒星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眼神躲闪,几乎不敢看人。许墨睡意朦胧,也没细看,挤开他就进去放水。然而,就在他尿到一半时,余光瞥见了被陆寒星慌乱塞进盆里的床单和被罩,以及那抹若隐若现的深色水渍。
许墨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的大笑声:“我靠!哈哈哈哈!你他妈多大了还画地图?!”
这一笑,把边炀和石磊也引了过来。许墨一边系着裤带一边指着那盆床单,笑得前仰后合。边炀和石磊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陆寒星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模样,也忍不住跟着哄笑起来。
许墨心里那股自从昨晚看到陆寒星身体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嫉妒和酸意,此刻竟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平衡——长得再好、皮肤再白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出这种乡下人才会出的糗?
边炀笑得捂着肚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石磊,戏谑地看着陆寒星说道:“行啊陆寒星,没看出来啊!昨晚醉成那样,梦里还挺忙?想哪个女人呢?”
刻薄的玩笑像鞭子一样抽在陆寒星心上。他死死地低着头,耳朵尖红得滴血,手指紧紧攥着盆沿,指节发白。他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脚下能裂开一条地缝让他钻进去,彻底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嘲笑。
就在陆寒星被刻薄的嘲笑淹没,无地自容时,苏蔓闻声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吵什么吵!”她皱着眉头对许墨等人说道,“赶紧吃饭去,别在这儿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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