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黑沼镇中心区域的“奇物阁”门前,一反往日的冷清,早早便聚拢了不少修士。人群衣着各异,气息强弱不等,有散修,有小团伙成员,也不乏一些大势力派来打探情况的眼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那扇尚未开启的阁门,以及门前立着的一块简陋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
“清心宁神基板品鉴会,入场费十灵石,体验限时一炷香,预订资格另议。”
十块下品灵石,对高阶修士不算什么,但对底层散修而言,却是一笔需要掂量的支出。这门槛,恰好筛掉了纯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留下的,多少是对基板有些真实兴趣或肩负打探任务之人。
辰时正刻,奇物阁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并非阁中掌柜,而是王扒皮。他今日换了一身略显体面的绸衫,面上带着生意人惯有的圆滑笑容,身后跟着两名神情警惕的护卫组弟子。
“诸位道友久候了。”王扒皮拱手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清晰,“本次品鉴会,由我家公子王云霄主办,意在让诸位亲身体验‘清心宁神基板’之效。规矩简单,缴纳灵石,依次入内体验,一炷香为限。期间可感受基板效果,亦可向我等提问,但不得喧哗、不得滋事。若有心预订后续‘组合聚灵基板’,可于体验后详谈。”
话音落下,人群出现片刻骚动。有人嘀咕着“十块灵石就体验一炷香,真贵”,也有人眼中露出期待,“若真能助益修炼,十灵石也值了”。
很快,第一个缴纳灵石的修士走了进去。那是一名面色焦黄、气息有些浮躁的炼气三层散修。他被引到阁内一处临时隔开的小间,只见孙小眼早已等在那里,面前桌上只放着一块巴掌大小、泛着柔和白光的基板。
“道友请坐,放松心神,将手掌轻触基板即可。”孙小眼语气平静地指导。
那散修将信将疑地照做。指尖接触基板的瞬间,一股清凉宁静的意蕴缓缓流入体内,如同炎夏饮下甘泉,原本因长期卡在瓶颈而焦躁的心神,竟渐渐平和下来。虽然灵力增长微乎其微,但这种心神宁静、杂念渐消的感觉,对他而言已是久违的舒畅。一炷香很快过去,当孙小眼示意时间到时,那散修竟有些依依不舍,眼中满是惊喜。
“效果如何?”外面等候的人迫不及待地问。
“妙!当真妙!”那散修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感觉……感觉瓶颈都松动了些许!”他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那兴奋之情却难以掩饰。
有了第一个人的真切体验,后续缴纳灵石入场的人便踊跃了许多。进去的人,出来时大多面露惊异或满意之色,虽有人觉得效果持续时间短、价格偏高,但对其“清心宁神”的独特功效均予以肯定。尤其是几个明显因修炼遇到瓶颈而心浮气躁的修士,体验后更是如获至宝,围着王扒皮急切地询问预订“组合聚灵基板”的事宜。
王扒皮按照王云霄事先的吩咐,对预订之事语焉不详,只表示“产量有限,需根据需求和材料情况酌情安排,价格未定”,进一步吊足了胃口。
品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奇物阁外围观的人群中,几双隐藏的眼睛却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火云门的眼线混在人群中,脸色阴沉。他们亲眼见到,就连几个原本对火云门颇有微词的小散修,在体验了基板效果后,对王云霄团队的态度都明显缓和甚至热切起来。这种凝聚底层人心的手段,比直接的武力威胁更令人忌惮。
玄丹门的探子则更关注基板本身的效果。他们试图分辨这种“清心宁神”效果与低阶丹药的异同,心中暗暗吃惊:这基板见效快,无需吞服炼化,虽持久性不如丹药,但便捷性和瞬时效果颇具优势,若能量产,对低阶丹药市场恐有冲击。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暗处一道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暗影阁的人没有靠近,只是远远观望,记录着进出人员的特征和反应。他们的沉默,比火云门的敌意更让人心悸。
就在品鉴会过半,气氛看似平稳之际,一场意料之中的风波终于到来。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一声粗暴的呼喝响起,人群被蛮横地推开,只见一伙身着黑色短褂、满脸凶悍的修士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气息赫然是炼气六层巅峰。正是黑沼镇的地头蛇之一,“黑煞帮”的帮主,疤脸熊!
疤脸熊径直走到王扒皮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王扒皮!你们在这黑沼镇捞食,问过我们黑煞帮没有?十块灵石进一次门?好大的口气!识相的,把这什么狗屁基板的炼制之法交出来,再孝敬疤爷我五百灵石,否则,今天你这品鉴会就别想办下去!”
他身后的一众帮众也跟着鼓噪起来,气势汹汹。显然,这是见品鉴会成功,眼红之下,前来敲诈勒索,甚至可能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
场面瞬间紧张起来!等待体验的修士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王扒皮脸色一白,但想起王云霄的交代,强自镇定道:“疤脸帮主,我们是正经做生意,按规矩办事。这品鉴会是经过奇物阁掌柜同意的,您这样,不合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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