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踏出一步。
兖老爹动了。他没有退缩,反而发出一声怒吼,挺身向前,手中的铁尺带着风声,直劈唐宝的面门。这一击,凝聚了他毕生的刚直与愤怒,势大力沉。
但在唐宝眼中,这一击,破绽百出。
他不闪不避,只是在铁尺即将及身的一刹那,右手五指陡然张开,又瞬间收拢,如同螳螂的前臂闪电般弹出。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精准无比地扣在了兖老爹持尺的手腕上。
“螳螂勾。”
只听“喀拉”一声脆响,那是手骨被生生捏碎的声音。
兖老爹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铁尺“当啷”落地。他的右臂无力地垂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夫君!”床上的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张开双臂,将丈夫护在身后。
也就在这时,东厢房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怒吼和兵刃交击的声响,但很快,一切又归于一声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唐宝知道,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看向眼前这对负隅顽抗的老夫妇,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向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名杀手会意,身形一晃,绕过唐宝,手中的短刀如毒蛇吐信,直刺兖老爹的咽喉。
“不要!”兖母尖叫着,用自己瘦弱的身体,迎向了那柄致命的短刀。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是一种沉闷而湿腻的响动,仿佛将夜色划开了一道口子,又被迅速地合拢。
雨声在此刻似乎都退到了远处,只剩下那一声短促而致命的颤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直钻进人的骨髓。
短刀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寝衣。她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痛苦,但双手,却依然死死地抱住丈夫的腰,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夫人!”兖老爹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嘶吼。
兖母的身体缓缓软倒,肩膀先失了力,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沿着桌角滑落。
她的眼睛还望着丈夫,瞳孔中映着那熟悉却模糊的面庞,*微颤,口中喃喃地吐出几个字:“老……老头子……”
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被风雨吞没,却带着一生的依赖与不舍,在这冰冷的雨夜中,显得格外凄楚。
鲜血,从她的嘴角涌出,先是一抹殷红,随即化作细细的溪流,沿着下颌滴落,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雨水冲刷着血珠,却无法冲淡那抹刺目的颜色,反而将它拖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在黑暗中缓缓蔓延。
每一滴落下,都像是在夜色里敲下一记沉闷的鼓点,敲进人的心口,沉闷而绝望。
唐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讨厌这种场面,不是因为残忍,而是因为拖沓。这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不再给兖老爹任何机会,身形一闪,欺身上前,左手成爪,掐住了兖老爹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说,那份验尸报告,藏在哪里?”唐宝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地狱的召唤。
兖老爹被掐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但他没有求饶,反而笑了。那笑声充满了不屑、鄙夷和一种彻骨的悲凉。
“呵呵……咳咳……一群……丧尽天良的……走狗……”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字句,每一字,都带着血的味道,“我……我兖某一生,只为让死人开口……没想到……今日……却要死在……一群……不人不鬼的……畜生手里!”
他的眼中,燃烧着生命最后的火焰。
“你们……会有报应的!老天爷……看着呢!天谴……终会……降临!”
“聒噪!”
唐宝眼中杀机一闪,掐住他脖子的手猛然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兖老爹的诅咒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扼断在喉咙里。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颈项间的青筋渐渐平复,沉重的呼吸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眼中那团愤怒的火焰,先是剧烈地跳动了几下,随即一点点黯淡下去,终于,熄灭了,只余一片死寂的灰烬,映着窗外无尽的雨夜。
唐宝随手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就像扔掉一件无用的垃圾。他看着脚下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他拍了拍手,对手下命令道:“搜!任何纸片都不能放过!”
杀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整个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书架被推倒,书籍被撕烂,抽屉被拉出,地板被撬开……然而,除了满地的狼藉,他们一无所获。
那份关键的验尸报告,不见了。
就在这时,负责西厢房的杀手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禀报道:“堂主,西厢房无人。据……据东厢房那个女人临死前说,兖家的女儿,昨日……便出城探亲去了。”
“什么?”
唐宝猛地回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情绪波动——不是愤怒,而是被破坏了完美计划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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