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咔嚓!稀里哗啦!
而林烨这完全失控的猛扑,整个人如同被巨力抛出的麻袋,轰然撞在了旁边一张堆放着空碗和残缺茶壶的破桌子上!
桌子瞬间散架!碎裂的木条、尖锐的茬口四处崩飞!
十几个空碗和一个歪嘴破茶壶如同天女散花般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却又沉闷的碎裂声!
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
林烨重重地摔在木屑堆里,浑身的骨头都发出痛苦的呻吟。
更糟糕的是,一块崩飞的碎木条,带着锯齿般的锋利边缘,
“嗤啦”一声,
将他那件本就单薄破旧的袍子从肩膀到肋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大口子!
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茶馆里瞬间死寂。
所有的目光——无论是过路的、还是喝茶的、还是王胖子和他带来的几个狗腿子——
全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整齐划一地投向那个仰面朝天,狼狈地摔在狼藉木屑和碎碗片中,衣服被撕裂,脸色因剧痛和憋屈而扭曲得几乎变形、浑身沾满污渍灰尘的林家三少爷!
王胖子顶着一脑门子新鲜的、还散发着恶臭的鸟粪,肥脸气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林烨,连骂人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林烨躺在冰凉油腻的地面上,胸口因剧痛和缺氧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
眼睛直直地望着头顶那片被茶馆油污顶棚切割得不成样子的灰蒙天空。
鸟粪溅开的温热感似乎还残留在脸颊附近。
衣服被撕裂,露出带着陈旧伤疤和乌青的胸膛皮肉。
摔碎的碗片在身下硌得生疼。
周围那些看猴戏似的、带着鄙夷、怜悯、幸灾乐祸的眼神,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将他牢牢钉在这污秽肮脏的地面。
一种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带着灵魂都被羞辱得蜷缩成一团的本能。
“果然…”
林烨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牵扯了一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毫无温度、毫无笑意的弧度。
“我就知道…今天出门,不该穿衣服的…”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王胖子顶着一脑门新鲜温热的鸟粪,黏腻恶臭的触感简直让他抓狂!
他肥脸上的肉剧烈抖动着,三角眼里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
“林烨!你个灾星!瘟神!克死你娘不够!还要把晦气沾到我头上来?!”
王胖子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直指地上狼狈不堪的林烨,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咆哮四溅,
“族里让你出来透口气是看你可怜!你倒好!非但不知收敛!还要惹出这等祸事!污了茶馆!坏了摊子!还…还拿秽物冲撞我!!”
他指着自己头上那滩刺眼的黄白,声音都气得劈了叉。
林烨仰面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摔落时磕到了肩颈,后脑勺的旧伤一阵阵抽痛,与胸腹间新添的闷痛交织,让他浑身脱力,连翻身都困难。
王胖子那刺耳的咆哮,嗡嗡作响地穿透耳膜,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狠狠刮擦。
他想反驳,喉咙却被巨大的憋屈感堵住,只能发出粗重浑浊的喘息。
衣服被撕裂的破口灌进来凉风,贴着油腻的地面更觉得冰冷彻骨。
茶馆里看客们压抑的嗤笑声、低语声如同蝇群环绕,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耳中。
“就是他!林家那个‘扫把星’!人形自走霉运传播器!”
“啧啧,走路摔跤喝水塞牙算什么?看,人家是出门喝茶被鸟屎淋头劈头盖脸砸桌椅板凳三连杀!这灾星浓度,无敌了!”
“我看啊,他连呼吸都带霉运孢子!离远点!王胖子都中标了!”
一句句毫不留情的嘲讽和鄙夷,如同冰锥,精准地刺进林烨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他紧紧闭上眼,试图屏蔽这一切,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不仅是伤痛的生理反应,更是灵魂层面被彻底践踏在地的屈辱带来的战栗!
王胖子骂得越发兴起,见林烨缩在地上如同鹌鹑,更是气焰嚣张:“废物东西!克扣你那点份例都是为你好!
就你这衰样,手里多拿一两银子,明天这茶馆屋顶都得塌了把你砸死你信不信?!
滚!赶紧给我滚回去!别留在这儿继续祸害!”
他一边嫌恶地擦着脑门上的鸟粪,一边朝旁边那两个被指派跟随林烨的看守护卫大吼,
“死人啊!愣着干什么!?拖走!马上拖回他的狗窝去!多待一刻老子都嫌晦气!”
那两个护卫脸上也满是嫌恶和忌惮,仿佛靠近林烨真的会倒大霉一样。
其中一个迟疑了一下,才壮着胆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准备去拽林烨破损袍子的后领,想把他从这污秽之地拖出来。
就在那粗糙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林烨脖颈皮肤的前一秒——
“嗷呜——汪!汪汪汪!”
一阵狂躁激烈的犬吠声陡然从茶馆侧面的窄巷中炸响!
紧接着,一道灰黄色的肮脏身影,带着一股浓重的骚臭味和疯劲,如同离弦的箭般猛扑出来!
目标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离林烨最近、半弯下腰准备动手抓人的护卫甲!
护卫甲猝不及防,被那饿疯了的恶犬一口狠狠叼在了抬起抓人的手腕上!
“啊——!!!”剧痛让护卫甲发出凄厉惨叫!本能地甩手挣扎,想要摆脱那只缠住皮肉的疯狗!
那狗显然饿极了,凶性大发,咬住了就不撒口,被剧烈甩动反而更加疯狂地撕扯甩头!
护卫甲手腕上瞬间血花四溅!场面血腥混乱!
另一个护卫乙吓了一跳,下意识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对着那恶犬怒吼:“孽畜!松口!”
但他又哪里敢真的捅上去?那狗和护卫甲几乎扭成一团,贸然上去,怕伤到自己人!只能挥舞短刀虚张声势!
这一下,茶馆门口彻底乱套了!
被狗咬住的护卫甲凄厉惨叫、试图挣脱,护卫乙拔刀威胁却投鼠忌器,疯犬凶狠撕咬毫不松口!
王胖子顶着一脑门鸟屎又惊又怒地在旁边跳脚狂骂:“操他姥姥的!又是这灾星招来的祸事!弄死它!快弄死它!!”
油桶般的身体笨拙地试图躲开乱飞的狗爪和人腿。
桌椅板凳被狂躁的人狗大战撞得东倒西歪,碗碟又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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