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掌心渗出的血刚落到地上,风就忽然变了方向。她手腕上那道旧疤猛地一抽,整个人晃了半步,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狠狠拽了一下。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颗淡青色的药丸已经贴在掌心。药壳边缘有点硌人,凉得刺骨——那是我准备已久的清醒丹。
耳环轻轻震了一下,洞天钟里的凝血树传来一阵急促波动。蛊虫,正在往她血脉深处钻。就是现在。
我没有抬手,只是悄悄握紧了五指。掌心里的丹药瞬间碾成细粉,随着我的呼吸缓缓散开,化作几乎看不见的药雾,轻飘飘地融进空气里,连灯光都没晃一下。
柳如烟突然往后退了两步,背“咚”地撞上柱子。她瞳孔剧烈收缩,眼底那层诡异的暗红像潮水一样褪去,露出原本漆黑的颜色。她喘了几口气,抬头看我,声音有些哑:“你……改了‘清心引’?”
我没说话。
她扯了扯嘴角,“断情草配凝血树汁……药王谷的方子,被你炼进了合欢宗的禁术里。”她顿了顿,眼神复杂了一瞬,“宗主当年试过三次,全毁在经脉锁爆裂上。你怎么做到的?”
我还是没回答。
但右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勾住一只空玉瓶。刚才那点药雾虽然散得干净,可要是有心人用灵识扫过,还是能察觉一丝痕迹。不能留后患。
大厅乱成一团。护卫还在拉架,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有人破口大骂。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们。只有柱子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咔”,鲁班七世从阴影里走出来,右臂的机关齿轮咬合到位。
他盯着柳如烟的手腕,冷哼:“又带毒针?第七次了吧,见血封喉的老把戏。”
柳如烟没理他,目光依旧落在我脸上。她的呼吸慢慢稳了下来,可眉头一直皱着,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神经。她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苦:“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听话?”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一道乌光直射我咽喉!
我没有躲。
眼角余光早就锁定了鲁班七世的位置。就在那一瞬间,他右臂弹出一片薄刃,精准夹住了毒针尾端。针尖离我喉咙只剩三寸,嗡嗡颤鸣。
“倒钩朝左,淬的是‘缠梦’。”鲁班七世把针夹到眼前看了看,嗤了一声,“老配方了,加点新花样都不会。”
柳如烟垂下手,脸色白了些。但她不慌,反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过颈侧那道旧疤。疤痕微微发烫,好像里面有东西在跳。
我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颗更小的青白丹丸。比清醒丹还小一圈,表面布满蛛网般的纹路。这是用清醒丹为基,融合凝血树汁液炼成的溯源丹——能顺着蛊虫留下的痕迹,反向追踪母蛊所在。
我没有吞下它,也没有扔出去。
只是轻轻一握。
丹丸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柳如烟呼吸一滞,颈侧的疤痕猛地抽痛起来。她扶住柱子,膝盖微微弯曲,却硬撑着没跪下去。
“你种在我体内的标记还在。”我说,“你想活,就得知道谁在逼你死。”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沉默了很久。周围的吵闹仿佛远去了,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
然后,她笑了。这次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笑容。
“下次……”她缓缓直起身,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我会带着解心蛊来找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虚浮,但一步也没回头。
鲁班七世收起机关臂,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片递给我:“新做的导引槽,今晚就能装。”
我没接,只问:“安全吗?”
“加了三层隔灵层,埋进阵枢后不会引动外力感应。”他啐了一口,“再说了,你那钟要是连这点动静都扛不住,咱早被人拆了炼器。”
我接过铜片,指尖仔细擦过符纹边缘,确认没问题后收进袖中。
外面的风雪小了些。拍卖行门口的灯笼在残雪中摇晃,映出一条模糊的街影。柳如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只留下地上几滴未化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晕成暗斑。
我站在门廊下,左手贴着耳环。洞天钟内一切平稳,离火弹静静悬浮中央,凝血树也恢复了轻微震颤。清醒丹的余效还在扩散,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蛊毒苏醒。
鲁班七世拍了拍我的肩:“别愣着,回去还得赶工。”
我点头,迈步踏出门槛。
寒风扑面而来,夹着最后一点雪粒打在脸上。刚走出三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拍卖行北侧的小门被人推开,一个披黑袍的人影闪了出来,袖口掠过一道暗红藤纹。
我没有回头。
但左手已悄然按住药囊,指尖勾住一颗备用的敛息丸。同时通过耳环传令:洞天钟进入低息状态,暂停所有提纯流程。
那人没有追来,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隐入巷口。
我继续往前走,脚步没变。
街道湿滑,鞋底踩过血迹时发出轻微的黏响。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鲁班七世跟在我身后半丈远,低声说:“那枚导引槽只能撑三天。三天后若不升级阵核,血蛊藤会顺着灵脉反侵洞天。”
我知道。
但我没答。
因为就在我抬脚跨过一处积水时,水面倒影忽然晃了一下——本该映着灯笼红光的水面上,竟闪过一瞬青白色。
那是药雾残留的颜色。
有人,在偷偷收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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