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们纷纷拍手称快,而世家子弟们则个个面色凝重。
崔明路过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虽说是个酒囊饭袋,但他不是傻子,他心里也明白,此刻的民心所向,已不是崔家能够轻易压制下去的了。
“李公子,上官大人邀您过府一叙。” 小吏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已然是次日清晨。
我随他踏入宫城,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上官婉的府邸时,还是上次的那个书房,见到上官婉时,她的神色看起来比上次更为严肃。
走到案前施过礼后,便听到她说道:“陛下有言,秋闱乃是选材大典,稳定至关重要。”
她一边转述着皇帝的话语,一边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你颇具才华,应当专心于科举,切勿陷入党争的泥潭。”
她稍作停顿,接着补充道:“这既是陛下对你的期许,也是一番忠告。”
我心中陡然一凛。
皇帝心思极为缜密,她既给予了寒门公道,又不愿见到党争祸乱朝堂。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职场中那些复杂的平衡之术,既要解决问题,又要维护大局。
“学生明白。”我拱手行礼道,“科举夺魁,以才学报效国家,绝不辜负陛下的期许。”
离别之际,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细微而琐碎的声响。
我凝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刹那间领悟到,文字的力量不仅在于声援,更在于凭借才华去改变现状。
剑形文胆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这一份坚定的决心。
等了几日,在一个清晨,京兆府的大门终于开启。
杜圃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青衫,从门内缓缓走出。
他身形清瘦了不少,眼下带着青黑之色,然而眼神却依旧明亮。
看到我的刹那,他快步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李兄,辛苦你了。”
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仿佛凝聚着无穷力量。
望着身形消瘦的小杜,我说道:“咱们之间不说这些,你应当感谢十三州的寒门读书人,是他们的笔墨,为这场公道撑起了一片天。”
这时,高士提着食盒匆匆跑了过来,掀开盒盖,里面的胡饼还热气腾腾。
他热情地说道:“先吃点东西!我特意让店家加了芝麻,管够!”
杜圃接过胡饼,狠狠咬了一大口,眼眶竟微微泛红。
这看似简单的食物,实则蕴含着最为真挚的情谊。
老狱卒站在一旁,轻轻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说嘛,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回到小院,杜圃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木匣。
匣子之上,刻有细密的云纹,打开之时,一股陈旧的书香扑鼻而来。
里面是一本《考工记》,书页已然泛黄,边缘也有些许磨损,扉页之上写着“贞元十年杜氏藏”。
“这是我祖父传下来的。”杜圃轻抚着书页,眼神庄重,“《考工记》所讲的是‘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它不仅是一部手工艺专着,更阐述了做事的本心。”
他把木匣递给我,“李兄前去参加乡试,愿这本书能助你坚守本心,下笔如有神助。”
我接过木匣,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
这本历经千年传承的着作,此刻竟成为了友情的有力见证。
“我必定不会辜负所托。”我将木匣紧紧抱在胸前,文胆之处传来一阵温润的暖意。
乡试临近,岑参也匆匆赶来了。
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经史子集,脸上满是风尘之色,说道:“总算赶上了!我从蜀地启程,日夜兼程,就怕错过组队赴考的机会。”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有李兄一同,咱们定能在洛阳的乡试中脱颖而出!”
“别吹嘘了,先把你脸上的灰尘擦掉。” 高士递过帕子,打趣道,“小心到了洛阳,被人当作乞丐赶出来。”
岑掺嘿嘿一笑,接过帕子擦拭脸庞,却越擦越花,逗得我们哄然大笑。
紧张的氛围,在笑声中消散了不少。
启程前夕,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整个小院。
我们三人围坐在小院里的石桌边,一边浅酌美酒,一边畅快交谈。
高士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岑参讲述着蜀地的奇闻轶事,而我则专注地翻阅着《考工记》。
书页之间,夹着一片早已干枯的桂花叶,想来是杜圃特意夹进去的。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洛阳了。” 岑参举起酒杯,“祝愿我们能够金榜题名!”
我与高士同时举杯,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光透过枝叶,在书页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天有时,地有气” 的字句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晰。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我们便骑着马出了城。
在城门旁,杜圃和老狱卒站在那里为我们送行。
杜圃挥了挥手,高声说道:“李兄,静候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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