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搜出东西了,旁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绢纸上的字迹娟秀工整,末尾还有个小小的“赵”字。
那是主考官幕僚赵先生的笔迹,此前我们进入考场时,见过他所写的考场规则,与刚刚搜出来的绢纸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高适激动地举起绢纸,声音虽颤抖却响亮地喊道。
寒门考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好似打赢了一场硬仗。
我望着那张绢纸,眼眶不禁发热。
就如同被冤枉之人终于洗清罪名,那种释然与激动,让指尖都微微颤抖,压抑已久的冤屈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崔浩的脸瞬间惨白,指着绢纸尖叫:“不是我的!是他们栽赃!”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连声音都在发颤。
主考官的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张绢纸,眼神里满是阴鸷。
突然,主考官快步往高士走去,围着的人害怕的让出了一条道。
当主考官走到高士面前时让高士把娟纸给他看看,拿到娟纸后,他假意看了一眼后说这不过是一张无关紧要的草稿而已。
他猛地抬手,一道青色文气从掌心涌出,直扑手中的绢纸。
“此乃崔浩的草稿,你在栽赃陷害!” 他厉声喝道。
手中的绢纸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眨眼间就化成了灰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 高适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去抢,却只抓到一点灰烬。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凉。刚刚燃起的希望,被这道文气彻底浇灭。
就像你好不容易找到证据,却被人当场销毁,那种绝望与愤怒,几乎要将人吞噬。
我冲上前一步,指着主考官怒斥:“大人为何销毁证据?难道心虚了?”
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文胆在胸口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束缚。
“放肆!” 主考官脸色涨红,“本官行事,岂容尔等置喙?”
他挥手叫来兵卫,“将这些栽赃陷害他人的考生拿下!”
兵卫们手持长刀,一步步逼近,寒光在晨光中刺眼。
“住手!” 人群中有人大喊。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寒门考生跪倒在地,“请大人还我等公道!”
喊声此起彼伏,震得贡院的瓦片都在发抖。
我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面孔,有的泪流满面,有的紧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悲壮。
主考官被这阵仗吓住了,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 你们想造反吗?”
他的声音发颤,显然没料到我们会如此强硬。
就在这时,巡场考官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主考官,最终叹了口气:“大人,此事不宜闹大,不如就此算了吧。”
主考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一甩袖:“滚!都给我滚!”
他迅速转身离去,留下身后被他赦免的我们。
我们站起身,却没有被赦免的喜悦。
证据没了,公道也没了。
高适一拳砸在号舍的柱子上,发出闷响,“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甘。
“不能算!”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我们一同前去文庙祭拜孔圣,圣人面前,总有公道可言!”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们收拾好包袱,簇拥着走出贡院考场,晨光洒在身上,却暖不了冰凉的心。
文庙就在贡院不远处,红墙黑瓦,在晨光中肃穆庄严。
香火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柏树叶的清香。我们跪在大成殿前,“砰砰” 地磕头,额头磕得生疼。
“孔圣人在上,崔氏舞弊,考官包庇,求圣人显灵!” 不知是谁先哭着喊出声,紧接着,哭喊声连成一片。
我望着孔子的牌位,上面蒙着一层薄尘,却依旧威严。
想起那些挑灯夜读的日子,想起身边寒门学子的艰难,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委屈、愤怒、不甘,所有情绪都化作泪水,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座千年文庙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白发苍苍的老儒,有挑着担子的小贩,他们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同情。
“这些孩子不容易啊。” 有人低声叹息。
“崔家也太无法无天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潮水般涌向殿内。
主考官听闻我们在文庙喊冤,乘着轿子而来,他的轿子停在庙门口,他掀开轿帘,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们,脸色难看。
“尔等休得在此妖言惑众!” 他大喊道,却没人理会。
连他带来的兵卫,都低着头,未与我们对视。
我站起身,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支香,点燃。
烟雾缭绕中,我望着孔子的牌位,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响彻文庙:“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是《行路难》的开篇,每一个字都带着悲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