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答应崔浩的诗会赌局,是因为我知道,躲是躲不掉的,像他这种人,如果没有把他彻底按在地上摩擦,他永远觉得只有他才配赢,输了也只是运气不好。
终于,到了诗会的这一天......
曲江畔,寒风吹得残荷沙沙作响。
我裹紧了素色棉袍,望着水榭中衣香鬓影的世家子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杨玉凰所赠的青莲玉佩。
高士跟在身后,脚步踩碎了薄冰,发出清脆的裂响:“这群家伙倒会享福,把避风的位置全占了,火炉都安排上了。”
水榭临岸而建,朱漆栏杆上缠着猩红绸缎,崔浩正斜倚在主位的锦垫上,手中把玩着玉柄折扇。
见我们走来,他嗤笑一声:“寒门学子也配踏足曲江?莫不是来蹭暖炉的?”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的哄笑,那些笑声像寒风里的冰碴,刮得人脸疼。
这货就这毛病,似乎见面不嘲讽几句,显不出他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感。
我懒得理他,没接他的话,转头目光掠过水面,看着冬日的曲江波平如镜,阳光洒在上面,泛着细碎的金光。
可不知为何,水面下隐约流转着淡金色的光晕,像极了表面铺着碎草的陷阱,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
“太白,小心些。” 岑掺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崔家花重金请了三位文气高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说着,指了指水榭角落的三个灰衣人,那三人指尖都萦绕着淡淡的文气,显然是修炼多年的行家。
就在这时,一道素色身影从身后人群走出。
那是个身着青布道袍的女子,头戴混元巾,手持拂尘,眉眼间的灵动藏都藏不住。
她径直朝我走来,擦肩而过时,极低的声音飘进耳中:“水中设有文气结界,会吞噬异己文气,小心应对。”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个苗条的背影,那女子就融入了人群中。
正在我疑惑是谁的时候,就被水榭传来的击鼓声打断。崔浩站起身,折扇指向江面对我说:“李白,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今日可敢再与我较量一番?看我是怎么玩死你的!”
听到崔浩这番威胁,刚刚那背影熟悉女子的预警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先前的不安瞬间化作尖锐的警惕。
我在准备比赛,对手却在制定比赛,还不是正规的那种,这能忍?愤怒与戒备交织的情绪,让我攥紧了拳头。
直接回到:“有何不敢?”说完,迈步走向准备好的书案。
果然,我刚在书案前停下脚步,崔浩直接就宣布诗会开始,以‘江水’为题,他先写。
说完崔浩就拿起毛笔,蘸好墨后,直接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他的动作刻意放慢,每一笔都带着炫耀的意味,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家世与才情。
片刻后,他将笔一掷,宣纸上 “观潮” 二字力透纸背,紧接着诗句浮现:“浪涛卷霜雪,崩云裂石声。千丈浪拍岸,万马踏江奔。”
写完之后,崔浩指尖迸发一道深蓝色文气,直射江面。
平静的曲江突然沸腾起来,巨浪从江面拔地而起,高达数丈,浪花泛着寒光,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刃。
“轰隆!” 浪涛拍击岸边的岩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棉袍,冰冷刺骨。
水榭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好诗!好文气!” 崔浩的族弟崔明拍着栏杆大喊,“李白,这下知道差距了吧?” 崔浩得意地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挑衅:“如何?这才是真正的文气修为,不是你寒门野路子能比的。”
浪涛越来越猛,深蓝色的文气在浪尖翻滚,渐渐形成万马奔腾之势,铺天盖地的朝我扑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水面下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试图拉扯我的文气,那应该便是神秘女子所说的结界。
岑掺脸色发白,想冲过来却被高士拦住:“相信太白!”
巨浪压顶的压迫感,结界暗噬的危机感,再加上崔浩的嘲讽,所有的情绪瞬间交织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文气开始躁动,文胆也开始震动,与青莲玉佩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轮到你了,李白。”
崔浩的声音带着仿佛已经胜利了的傲慢,“若是认输,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你颜面。”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我这辈子都不会认输,你还差的远!” 我抓起毛笔,饱蘸浓墨,手腕翻飞间,诗句已跃然纸上。
笔尖落下的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跟着父亲仗剑出蜀的日子,长江三峡的惊涛骇浪在眼前重现,天门山的雄奇险峻在心中激荡。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望天门山》四字刚落,我猛地将宣纸抛向空中。
胸口的文气骤然爆发,一道银白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紧接着,长江的虚影从天际横贯而来,波涛汹涌,气势磅礴。
银白色的江浪与崔浩深蓝色的浪涛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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