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别愣着了!” 周武的呼喊从城西传来,混着马蹄声碎成一片。
我抬眼望去,只见数百名浊族骑兵已冲破西城外围的哨卡。
最前那名骑士手中举着一面缩小版的黑幡,不过丈余高,却像块吸铁石般,将周遭流动的淡金色文气 搅成漩涡。
“那是先锋!” 陈武已翻身上马,佩刀在黯淡天光下划出寒光,“末将去会会他们!”
他刚要挥师冲锋,我突然拽住他的马缰绳:“小心!那小幡也能吸文气!”
陈武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箭囊:“放心,我这箭上刻着铭文。”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三千精兵如潮水般涌向西城,甲胄碰撞声震得城砖微微发麻。
周武在城楼上看得眼热,狠狠捶了下女墙:“这群蛮夷先锋也敢嚣张!弓箭手准备!”
他话音刚落,就见浊族先锋挥动小幡,城楼下的空气突然凝滞,弓箭手们刚凝聚起的文气瞬间消散,拉满的弓弦竟软了下来。
“怎么回事?” 周武怒喝。
身旁亲兵脸色惨白:“将军!文气…… 文气被那小幡吸走了!”
我快步登上城楼,指尖划过冰凉的女墙,看着那小幡吸走文气就像用吸尘器清理地毯的场景,那些四处飘散的灰尘被强行拉扯,最终消失在黑洞里。
眼前的文气也是如此,明明肉眼可见,却在靠近小幡的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陈校尉小心!” 我扬声高喊。
但已经晚了,陈武正挥刀劈向领头骑士,刀刃上的 “修我戈矛” 四字铭文突然黯淡,原本能劈裂铠甲的刀锋竟只在对方皮甲上留下一道白痕。
“邪门!” 陈武骂了一句,拨转马头避开反击。
浊族骑士见状狂笑,挥动小幡直冲过来,沿途的旌旗纷纷垂下,旗面上的 “陇西军魂” 字样失去了往日的金光。
我心头一紧,伸手摸向怀中的笔墨。
这些都是随身携带之物,笔杆被汗水浸得发滑。
我蘸饱墨汁,对着虚空疾书,《塞下曲》的诗句在心中激荡 , 这是我最熟悉的边塞诗。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我朗声道。
淡金色的诗文字迹从虚空中浮现,“五月天山雪” 五个字刚成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向那面小幡。
字迹在半空扭曲变形,像被狂风撕扯的棉絮,没等 “无花只有寒” 续写完成,便彻底消散在风中。
这一幕让城楼上的众将倒吸一口凉气。
周武的嘴张了张,原本到了嘴边的讥讽硬生生咽了回去,捏着城垛的手指关节泛白。
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这感觉当真是憋屈,满心的豪情壮志,竟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
“李主簿,换首诗试试?” 城楼上传来周武的呼喊。
我咬了咬牙,又蘸了墨,这次选择了更刚猛的诗句:“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依旧是同样的结局。
诗文字迹刚出现就被小幡吸噬,连半点回响都没有。
浊族骑士见状愈发嚣张,挥舞着弯刀直冲过来,嘴里发出刺耳的嚎叫。
城楼下的士兵们开始慌乱,有人的佩刀从手中滑落,“哐当” 一声砸在石板路上,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都不许乱!” 陈武厉声喝道。
他策马冲到阵前,拔出腰间的短弩,“用弩箭!别用文气!”
短弩破空而出,正中一名浊族骑士的咽喉,那人从马背上摔下来,手中的小幡晃了晃,文气漩涡却丝毫未减。
我突然发现,小幡吸收文气时,幡面的符文转动得格外急促,像极了老家那台转速失控的电风扇。
我盯着符文的转动节奏,忽然想起音乐课上老师讲的节拍,不同的旋律有不同的节奏,文气会不会也有类似的 “节拍”?
“陈校尉!引他们往东南方向退!” 我高声喊道,“那里文气流动慢,小幡威力会减弱!”
陈武虽不知缘由,但见李白我神色笃定,立刻挥师转向。
果然,随着战场转移,小幡周围的文气漩涡明显变小,士兵们的佩刀重新泛起微光。
周武在城楼上看得真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憋出一句:“这书生…… 倒还有点门道。”
他转身对亲兵下令:“备马!本将军去支援陈校尉!”
就在周武率军出城时,我突然发现那面小幡的符文转速慢了下来,像是电量不足的玩具。
我心头一动,提起毛笔,这次没有急着写诗,而是用毛笔蘸墨,在纸上快速画起符文,模仿着小幡上的纹路,却故意打乱了节奏。
淡金色的纹路刚画成,就被小幡扯得微微变形,但没有立刻消散。
我眼睛一亮:“找到了!是节奏的问题!”
我刚要喊出声,就见陈武一刀劈断了浊族骑士的旗杆,那面小幡 “啪” 地落在地上,瞬间失去了光泽。
“赢了!” 城楼上的士兵欢呼起来。
我却没放松,盯着地上的小幡皱眉,这只不过是件仿制品,真正的圣器黑幡还在敌方大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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