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金光屏障还在与黑幡的黑气僵持。
我靠在垛口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砖上未干的墨痕,墨香混着汗水的咸味钻进鼻子,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远处的浊族圣主还骑在异兽上,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显然在等我们的屏障耗尽文气,那眼神里的嘲讽,像针似的扎在人身上。
“祭酒,屏障又薄了些!” 张生捧着一卷刚写好的《正气歌》跑过来,纸页上的金光比之前暗了不少,“墨锭快用完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一个时辰!”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我抬头望去,果然,屏障边缘的金光开始闪烁,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城墙上的文吏们都累得直不起腰,有的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有的还在咬牙写着,手腕抖得厉害。
周猛握着长枪,守在屏障最薄弱的地方,盔甲上的铜钉被黑气熏得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前方,像一尊雕塑。
“再坚持会儿!” 我拍了拍张生的肩膀,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文气被黑幡抽得太快,我们就像在给一个不断漏水的水桶加水,早晚要被耗干。
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可现在,我连破局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心里的焦虑像野草似的疯长。
就在这时,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穿着青色驿卒服饰的人骑着马,冲破外围的警戒,朝着城楼大喊:“长安来的急信!上官大人亲发,要交给李祭酒!”
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清晰地传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上官婉从长安传信,必然是有要事!
“快把人带上来!” 我对着楼下大喊,周猛立刻让人放下吊桥,驿卒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一个漆木盒子,快步跑上城楼。
盒子上印着宫廷的云纹,还挂着一把小铜锁,显然是秘信。
驿卒把盒子递给我,喘着粗气说:“李祭酒,这是上官大人三天前寄出的,路上怕被截,绕了不少路。
大人说,里面的东西对陇西战事至关重要,还有…… 崔家在朝堂上动手脚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大人让我口头转告的,怕写在信里不安全。”
我赶紧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崔家污蔑君通敌,已扣粮草,吾送《古乐府军歌》抄本,望能破黑幡。”
字迹是上官婉的,笔锋利落。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又酸又胀。
崔家竟在背后捅刀子!
前线浴血奋战,他们却在朝堂上泼脏水,还扣下粮草,这是要置陇西军民于死地!
可看着纸条上的 “吾送抄本” 四个字,又觉得一阵温暖,上官婉儿在长安顶着压力,送来希望,这份情谊,重逾千斤。
“打开盒子!” 王君廓走过来,他显然也看到了纸条,脸色铁青,却还是沉住气,“先看看这军歌能不能用!”
我用驿卒递来的钥匙打开铜锁,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本手抄本。
封面写着 “古乐府军歌” 五个篆字,字缝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上官婉抄录的军歌全文,字迹娟秀,旁边还批注着 “此歌传自汉时,伴鼓而唱,能聚士气,或可引刚猛文气”。
原来如此!
古乐府军歌本就为战而生,若能结合战鼓节奏,全军齐唱,说不定真能打破黑幡的阴邪文气!
“有办法了!” 我猛地站起来,竹简上的铜环 “哗啦” 作响,“这古乐府军歌能聚士气,咱们改编一下,融入战鼓节奏,让全体将士们齐唱!”
“文气跟着鼓声走,说不定能冲散黑幡的黑气!”
王君廓眼睛一亮,立刻喊来鼓手:“把所有战鼓都搬到城楼上来!要最大的鼓,最沉的鼓槌!”
周猛也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俺们士兵虽然识字的不多,但唱军歌可拿手!”
“只要谱子定了,保证唱得震天响!”
城墙上的气氛瞬间活了过来,刚才的疲惫和焦虑,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散了不少。
我坐在城墙上的石墩上,仔细研读。
《古乐府军歌》讲的是汉时将士戍边的故事,“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弓矢不离手,铠甲为衣裳”,字句间满是刚猛之气,读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可直接唱出来不行,得改编得更贴合陇西战事,还要配上鼓点,让文气能跟着节奏凝聚。
“祭酒,俺们以前在军营里唱的军歌,都是一鼓一停,跟着步子走!”
一个老鼓手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对磨得发亮的鼓槌,鼓槌上还刻着 “戍边” 两个字,“要是能把鼓点放慢些,每拍都重敲,文气说不定能聚得更稳!”
我点点头,拿起毛笔在宣纸上涂改:“把‘铠甲为衣裳’改成‘陇右筑金汤’,再加上‘黑幡休猖狂,吾辈守家邦’,这样更贴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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