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昨夜拟好的审案卷宗走向大理寺,赵小乙扛着长枪跟在后面。
“李大哥,那杨忠要是还嘴硬,俺直接用枪柄敲醒他!” 小乙的声音比晨雾还亮,引得路过的小吏纷纷侧目。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先把你那枪收收,今日审案,用的不是刀枪,是道理。”
大理寺的牢狱比想象中更阴冷。
铁门推开时 “吱呀” 作响,带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来,杨忠拖着镣铐走在前面,青色囚服沾着尘土,却依旧抬着下巴。
即便成了阶下囚,长期处于高位的傲慢还没褪干净。
唉!看来还是没用重刑啊!但凡这段时间上点强度,他现在也不至于还这么自信。
“李白,你敢审我?” 他坐在石凳上,手指摩挲着囚服上的褶皱,“我杨家在长安百年根基,门生故吏满朝堂,你动我一根手指,明日就有百个官员参你!”
我将卷宗 “啪” 地拍在案上,晨光从牢狱的小窗透进来,刚好照在 “江南堤坝溃决卷宗” 几个字上。
“百年根基?”
我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你杨家的根基,是用江南百姓的骨头堆的!堤坝木料被你们挪用,军饷被你们贪墨,你还好意思提‘根基’?”
想起江南那位抱着房梁哭的老丈,想起堤坝溃决时浑浊的洪水卷走孩子的哭声,我攥着卷宗的手指泛了白。
“往年所谓的江南水患,你们世家勾结地方官员扣下救济粮,致使众多灾民饿死,这也是你杨家的‘根基’?”
杨忠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梗着脖子:“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世家的人会信你,还是信我?”
我忽然笑了,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
那是杜圃昨夜帮我誊写的《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改编稿。
“证据?我这诗里,全是证据。”
我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文气顺着字句往外涌:
“昨夜吴中雪,子猷佳兴发。
今晨长安雾,杨贼罪难遮!
贪我军饷三百万,筑他私宅五十阁;
勾连异族通书信,致我堤坝溃江河!”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案上的诗稿突然飘起来,金色的文气从字里行间涌出来,在半空凝聚成一幅幅虚影。
先是账本,上面清晰写着 “军饷三百万两,转至杨家私库”;
再是书信,异族使者的笔迹赫然在目,写着 “待杨公内应,共取长安”。
文气虚影里,我仿佛又看到江南灾民排队领粮时的饥肠辘辘,看到高士带着士兵冒雨运粮的疲惫。
“这些,够不够当证据?” 我指着虚影,声音里带着颤抖,那是愤怒,也是心疼。
杨忠的脸瞬间惨白,他猛地站起来,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你…… 你这是诬陷!这不算数!”
“诬陷?”
我一步步走近他,“你贪墨军饷时,怎么不说自己被诬陷?你看着百姓饿死时,怎么不说自己被诬陷?”
我抓起他的衣领,将他往文气虚影前推,“你看清楚!这是你亲手签的字,是你亲手写的信!你敢说这是假的?”
牢狱外的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小窗铺满地面,刚好照在杨忠的脸上。
他盯着虚影里的账本,嘴唇哆嗦着,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
“我没有…… 我没有……” 他的声音比蚊蝇还小,却像一块石头落进我心里。
江南百姓的冤屈,终于有了说法。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那些灾民的笑脸,鼻尖忽然发酸,原来正义到来时,竟会让人这样热泪盈眶。
处理完杨忠的事,我刚回府就见上官婉捧着卷宗在廊下等,晨露还沾在她的裙角。
“李大人,后宫那边有动静。”
她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李白功高盖主,欲谋逆”,“有人借世家余孽的名义散布谣言,想坏你推行新政的根基。”
我捏着纸条,手指关节泛白。
刚解决了杨忠,又来谣言,这些人就见不得百姓安稳?
赵小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这群人躲在后宫搞鬼,俺去把他们揪出来!”
“别冲动。” 我按住小乙的肩膀,忽然想起昨日宫里传来的消息。
杨玉凰要在沉香亭办赏花宴,邀了后宫嫔妃和朝中大臣。
“或许,有人能帮咱们破了这谣言。”
三日后的沉香亭,牡丹开得正盛。
粉色的花瓣沾着晨光,像被染了胭脂,春风一吹,香气漫过整个庭院。
我跟着杜圃走进亭中时,杨玉凰正坐在石桌旁煮茶,素白的手指捏着茶勺,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花瓣。
“李大人来了。” 她抬头笑了笑,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听闻近日有谣言扰你,今日这赏花宴,或许能帮上忙。”
我接过茶,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原来她早就察觉了,后宫虽深,却也有人揣着明白,护着大唐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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