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西郊,稻穗压得稻秆弯了腰,风一吹就滚起金浪。
王老汉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
“李大人,您看这亩地,往年收三石,今年能多收两石!” 他朝我喊,声音裹着稻花香飘过来。
我蹲下身,指尖拂过饱满的谷粒,稻壳的细粉沾在指腹,带着阳光的温度。
远处,刘婶正用文气水车引水,水流顺着渠沟淌进其他作物的田地里,干裂的土块瞬间吸饱了水,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
可看着这丰收景象,我心里却藏着一丝急切。
格物院如今就像挤在罐子里的豆子,工匠们在一间作坊里赶工,新画的农具图纸堆得比人高,连试火药的地方都得挪到院外的空地上。
要让更多百姓用上文气农具,要造能破浊族黑幡的新军械,扩建格物院,刻不容缓。
第二日清晨,我揣着《格物院扩建疏》站在紫宸殿外。
听到宣我进殿的声音之后,我急忙走进紫宸殿。
殿内烛火通明,户部的张大人见我进来,原本松弛的脸瞬间绷紧,上次轻徭薄赋的事,他就以 “国库吃紧” 为由反对过。
武则天接过疏稿,指尖划过 “分区研发、文气互通” 几个字,眉梢微挑:“太白,这扩建需多少银钱?要多久能见效?”
我刚要开口,一旁的张大人就往前迈了一步,白须抖得厉害:“陛下!不可啊!格物院之前已耗国库三千两,如今再扩建,岂不是要掏空内帑?”
“再说,一群泥腿子工匠,哪用得着分什么‘军械坊’‘农器局’?纯粹是铺张浪费!”
他的话像颗石子扔进水里,殿内几个世家出身的大臣立刻附和:“张大人所言极是!寒门子弟哪懂什么格物,不过是白费粮食!”
我攥紧了拳,文气顺着血脉往上涌,指尖都发烫:“张大人说耗损国库,您可知道文气农具带来多少收益?”
“文气农具让江南增产三成,光漕运粮税就多收了五千两!
“格物院的扩建不是浪费,是给大唐攒家底!”
我抬手往殿中虚空一拂,淡青色的文气顺着我的手势铺开,先画出格物院的轮廓,线条细如发丝却格外清晰。
接着,文气分成三块区域:左侧勾勒出投石机与火药罐的模样,标注 “军械坊”;右侧画出曲辕犁与水车,写着 “农器局”;
中间则是一排排桌椅,刻着 “算学区”。
“军械坊造破黑幡的火药,农器局琢磨更省力的农具,算学区教寒门子弟算历法、测土地,每一块都用在实处!”
文气勾勒的犁铧纹路、水车叶片越来越亮,连火药罐上的《爆炸赋》片段都隐约可见。
殿内的大臣们都看呆了,张大人的嘴张了又合,却说不出话来。
我转向武则天,声音掷地有声:“臣愿立军令状,三月内,军械坊出改良火药,农器局出新犁,算学区招够五十人!”
“若不成,臣自请降职!”
武则天盯着文气设计图看了半晌,突然拍案:“好!朕准了!拨内帑五千两,再调二十名工匠帮忙修缮!”
张大人还想争辩,武则天扫过去一眼,他立刻垂头,再也不敢多言。
从紫宸殿出来时,日头已过正午。
风里飘来格物院方向的硫磺味,那是鱼玄机带着工匠们试新火药。
赵小乙扛着长枪跑过来,老远就喊:“李大哥!听说要扩建格物院?俺来帮忙搬木头!”
我笑着点头,他这急性子果然耐不住。
下午,他就带着几个工匠去搬木料,结果转身时撞翻了算学先生的算盘,珠子滚了一地。
他蹲在地上捡,脸涨得像熟透的柿子,嘴里还念叨:“这小珠子咋这么滑?比枪杆难抓多了!”
工匠们看得直笑,连鱼玄机都忍不住捂嘴,原本紧张的筹备氛围,一下子轻松起来。
三日后,格物院门口挂起 “招募寒门英才” 的木牌。
梧桐叶落在牌上,沾着晨露,像给这寒门的希望镀了层光。
天还没亮,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有扛着铁锤的铁匠,有揣着算筹的学子,还有拎着自制农具模型的农夫。
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挤到前面,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算学题稿,声音发颤:“李大人,俺算对了《九章算术》里的勾股题,能进算学区吗?”
我刚要点头,一个穿锦袍的管家突然凑过去,小声对少年说:“小郎君,跟俺去柳府吧,每月给你五两银子,比在这苦哈哈的地方强多了!”
少年的手紧了紧,稿纸都快被攥破。
没过多久,一个铁匠红着眼圈来找我。
他手里的铁锤还沾着铁屑,声音发颤:“李大人,柳府的人找俺,说给俺十倍工钱,让俺别来这儿……”
“可俺家娃还等着治病,俺想做能帮百姓的农具啊!” 他的铁锤在手里晃,眼里的泪打转,却不肯掉下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远处田里的文气犁:“你看,你打的犁能让百姓多收粮,能让更多娃吃上饱饭 , 这比银子金贵,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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