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宸殿回来的第二日,格物院的院子里还飘着淡淡的墨香,那是沈括在整理农器清单时,不小心洒了半砚台墨。
鲁二正研究着曲辕犁,在想着还能不能改进改进!”
我看着这热闹劲儿,心里的暖意像刚沏好的茶,慢慢漾开。
之前总觉得这异世的日子像飘萍,可如今看着身边这些人,倒生出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 的滋味。
正发愣时,想着之前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现在得空应该去寒门文社看看老夫子他们。
准备了一番之后,第二日上午,我提溜着两坛屠苏酒,揣着两包洛阳带回的粟米糕,往寒门文社去。
文社藏在长安的小巷里,门还是那个旧木门,刚到院门口就听见老夫子的咳嗽声。
推开门,只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石桌边读书,阳光落在他花白的胡子上,倒添了几分暖意。
“老夫子!” 我把粟米糕放在桌上,“这是洛阳百姓做的,您尝尝。”
老夫子拿起一块,咬了小口,眼睛忽然亮了:“是那股子实在味!太白啊,你在洛阳推行的那些法子,我都听说了,百姓能吃上热乎饭,比啥都强。”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发颤:“以前世家当道,百姓没活路,如今见陛下肯听你‘民为本’的主张,老夫这心,总算放了些。”
我看着老夫子泛红的眼眶,心里也热烘烘的。
这便是读书人最纯粹的心愿,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百姓丰衣足食。
临走时,老夫子塞给我一本旧书,我接过书,躬身行礼,走出小巷时,仿佛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甜意。
从寒门文社回来,刚进格物院就听见鲁二的大嗓门:“李大人!沈先生说去泰山要带的农器都准备好了,咱们今晚不如喝几杯,就当提前贺贺!”
沈括正拿着算盘核对清单,闻言抬头笑道:“是该热闹热闹,这几日大家为封禅的事忙前忙后,也该歇歇了。”
当晚,格物院的小厅里摆了张方桌,上官婉带来了她酿的青梅酒,赵小乙带了酱肉,鲁二则兴冲冲地端上一盘 “创新菜”,粟米糕夹酱肉。
“俺尝过了,贼香!” 他说着就往我碗里夹了一块。
我咬了一口,甜糯的糕配着咸香的肉,倒真有几分特别。
“说起来,这还是俺第一次在长安过年呢。”
赵小乙捧着酒杯,眼睛亮晶晶的,“去年这时俺还是个守城小兵,哪想得到今年能跟着大人去泰山见世面!”
鲁二拍着他的肩:“你这算啥,俺还想把曲辕犁模型带去泰山,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格物院的东西能让百姓省时又省力!”
沈括笑着补充:“可不是嘛,这次带的水车模型,比实物小了十倍,但齿轮转动的原理一点不差,百姓看了定能明白其中好处。”
上官婉抿了口青梅酒,看向我:“太白,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你去年是怎么过的?”
我愣了愣,想起去年过年,在文社里和杜圃、高士、岑掺、老夫子、文社里的学子们一起,虽然简单却难忘。
对比现在满桌的酒菜、身边的友人,鼻子忽然有些酸:“去年啊,也是和好友一起过的,很温馨,很难忘。”
鲁二立马拍桌:“那今年咱也一块过年!俺去买红灯笼,把格物院挂满!”
赵小乙也跟着点头:“俺去跟巷口的张婶学包饺子,保证让大家吃够!”
看着他们雀跃的样子,我笑着举杯:“好!今年咱们就在格物院,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除夕前几日,我常和沈括、上官婉去长安街逛。
街上早已挂满了红灯笼,小贩们吆喝着卖春联、福字,还有孩童拿着糖画追跑打闹。
有次路过一个卖年货的摊子,摊主认出我,非要塞给我一包花生:“李大人,多亏您制定的诗词契约,让我们几乎没有资金周转的压力,这点花生您拿着,是俺的心意!”
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看着摊主朴实的笑脸,忽然明白。
所谓的幸福感,从来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功绩,而是这样一句真心的感谢,一个温暖的笑容。
沈括看着我手里的花生,笑道:“你看,百姓都记着你的好呢。”
上官婉也点头:“这便是‘民为本’的意义,你为他们谋福祉,他们便把你放在心上。”
除夕当晚,格物院的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鲁二和赵小乙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我和上官婉、沈括在厅里写春联,上官婉的字娟秀,沈括的字严谨,我则写得洒脱,三副春联贴在门上,倒也相映成趣。
开饭时,桌上摆着饺子、酱肉、鱼,还有鲁二特意做的粟米糕。
赵小乙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忽然皱起眉:“俺这饺子咋漏馅了?”
鲁二凑过去一看,哈哈大笑:“你这褶子捏得太松,能不漏吗?下次俺教你!”
说着,他夹了个自己包的饺子递过去:“尝尝俺的,保准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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