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手里的信,心里沉甸甸的。
封禅关乎民心,若是真被他们搅了局,百姓刚燃起的希望,恐怕又要熄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盔甲碰撞的脆响。
护卫长立刻警觉起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谁?!”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身着明光铠的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对着我拱手行礼:“李大人,陛下听闻前方有异动,命在下前来查看。”
我心里一松,随即又提起劲,武则天的队伍跟在后面,虽多了保障,可也意味着封禅的事更容不得半点差池。
没过多久,一辆装饰威严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武则天一身玄色朝服,面色沉静地看着我们:“太白,方才发生了何事?”
我把密信递过去,又将文盗袭击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武则天看完密信,手指在车辕上轻轻敲击,目光锐利:“北方藩王好大的胆子!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凡可疑人员,一律严查!”
她顿了顿,看向鲁二的伤口,又道:“让随军太医来给你治伤,封禅还需你们格物院出力,可不能折了人手。”
鲁二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板,忘了疼似的大声应道:“谢陛下!俺保证不耽误事!”
武则天被他这模样逗得勾了勾唇角,随即又恢复了威严:“既已无事,便随朕的队伍一同前行吧。”
接下来的路,果然比之前安稳了许多。
武则天的队伍在前开路,我们的马车跟在后面,护卫们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巡查一圈,连林子里的鸟雀动静都不放过。
鲁二的伤口在太医的诊治下好了不少,只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蹦蹦跳跳。
他便天天守在农器箱旁,一会儿擦擦水车模型的齿轮,一会儿又摸摸曲辕犁的木柄,生怕出半点差错。
赵小乙倒是闲不住,见禁军护卫练刀,就凑过去跟着学。
有次他学着护卫的样子劈刀,没掌握好力道,差点劈到自己的脚,引得周围人一阵笑。
鲁二坐在马车上看到了,扯着嗓子喊:“小乙!你那是劈柴呢还是练刀?小心把自己的脚当柴火劈了!”
赵小乙脸一红,挠着头嘿嘿笑:“俺这不是想多学点本事嘛,万一再遇到坏人,也能多护着大人和农器箱几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有心就好,慢慢来,别着急。”
沈括也打趣道:“你要是真想学,等封禅结束了,我找个禁军教头好好教你,总比你现在瞎琢磨强。”
上官婉则每天都在整理《封禅文》的抄本,时不时会和我讨论几句。
有天傍晚,我们坐在马车里,她拿着抄本问我:“太白,你写的‘民为贵,社稷次之’这句,陛下之前看到时,还特意夸了一句呢。”
“其实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古之圣贤的主张。”
我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声道,“我只是希望,通过封禅,让更多人记住这句话,让陛下也能始终记得,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
上官婉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你放心,陛下心里是装着百姓的,不然也不会支持你推行新政,也不会坚持要办这场封禅。”
走了约莫十日,远处的天际线终于出现了一道青黑色的轮廓,像一头卧在云端的巨兽。
鲁二指着那轮廓喊起来:“是泰山!俺看见泰山了!”
我们都凑到车窗边,看着那轮廓一点点清晰。
泰山的主峰直插云霄,山顶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让人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敬畏。
又走了两日,我们终于抵达了泰安。
刚到城门口,就见当地官员领着一群人在那里等候。
为首的官员穿着绯色官服,见到我们立马迎上来,躬身行礼:“下官泰安知府周明,恭迎李大人、沈先生、上官姑娘,还有各位大人!”
“陛下的队伍已经先一步进城,让下官在此等候各位,带各位去看封祀坛。”
跟着周知府往城南走,一路上都能看到百姓们站在街边张望,有的还拿着刚做好的馒头往护卫手里塞,嘴里说着 “辛苦各位大人了”。
有个小孩子举着糖画跑到我面前,仰着小脸说:“李大人,我娘说,是您让我们能吃上饱饭的,这糖画给您吃。”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谢谢你,小朋友,糖画你自己吃吧,大人不吃。”
那孩子却不依,硬是把糖画塞到我手里,转身跑回了他娘身边。
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糖画,上面画着一只小兔子,心里暖烘烘的。
这便是百姓的心意,简单又纯粹,比任何赏赐都珍贵。
周知府见了,笑着说:“李大人,您在长安推行的那些法子,咱们泰安百姓也都听说了,前些日子建封祀坛,好多百姓都主动来帮忙,说要为封禅出份力呢。”
我心里一动,问道:“封祀坛建得怎么样了?”
周知府连忙道:“都按照陛下的旨意准备好了,坛高九尺,分三层,周围还摆好了祭祀用的礼器,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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