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这边的人,目光都在顾青和易中海的身上,看着顾青的反应。
“打招呼?”
顾青眼神瞟了瞟一大妈那已经倒了的尿罐,目光才转回到了易中海的身上,招呼道:“一大爷,喝了吗您?”
很多人对北京有一个固有印象,那就是人们见面,会叫一声“爷们,吃了吗您”或者是“吃了吗您嘞”,这传统确实有,但是属于西城,在清朝的时候,围绕着皇宫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说法。
其中西城的人大部分是官,这种人要盯着点的去皇宫上班,吃饭没准点,所以那边的人见面,称呼一声“吃了吗您”,是一种关怀。
而南锣鼓巷所在的东城区,在过去是富贵区,这里的人都是干拿钱不上班的闲人,衣食无忧,所以这边的人见面不问吃,而是问一句“喝了吗您”,闲散着喝茶的意思。
北京有一说法,叫饿不死的西城,渴不死的东城。
所以此时此刻,顾青的招呼在南锣鼓巷,那叫一个地道。
如果没在招呼之前,瞄一眼尿罐,那就完美了。
刺头啊!
易中海瞪着顾青,老脸被刺的发红,他倒不至于被这一句话搞炸,但是现在人人注意,毕竟让他下来不来台。
顾青刺了易中海一下,呵呵一笑,准备出门吃早餐。
“等着。”
易中海身子一横,又挡住了顾青的路。
阎埠贵在旁边帮腔道:“你让一大爷把话说完。”
顾青抬脚一踢,将车扎好,脸上露出笑容,做出要和易中海说话的神情,在易中海脸上刚有笑容,要做出应对之时,顾青一晃,对着后面喊道:“呦,这是雨水吧,早上好。”
现在的何雨水十四五岁,身子高高瘦瘦,裹着的花布大袄都有一些松散,袖口裤腿处,用布绳紧扎,避免灌风,用以保暖,这时候她手中也提着尿罐,忽然间被顾青招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点了点头,像是受惊小鹿,快步的往家中跑去。
“呵呵。”
顾青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瞧着易中海板着脸,张嘴意欲招呼,目光却瞥视到了自外而来的秦淮茹,高声喊道:“这是中院的秦姐吧,在生产队就听过您的名字,喝了吗您。”
秦淮茹同样是提着尿罐回家的,听到前面两句的时候,感觉顾青是老家熟人,脸上还有几分笑意,这一句喝了吗您,就让秦淮茹又羞又恼,提着尿罐恶狠狠的说道:“要不要请你喝一碗?”
“改日改日。”
顾青乐呵呵的招呼,在言语中占便宜。
秦淮茹很有眼力见的瞧着易中海脸色不对,嗔怪的对顾青翻个白眼,提着尿罐腰肢一扭一扭的回家了。
“顾青!”
易中海的脸已经黑了,他在给顾青说话,顾青在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呦,一大爷,您还在呢。”
顾青目光一转,惊讶说道。
人跟人之间交往都是相互的,顾青和易中海不过点头之交,但是易中海今天又是拦路,又是教育,顾青对他不爽,自然要落他面子。
“我一直都在!”
易中海板着脸。
绝户也算独断万古吗?
顾青心中好笑,没有言语,怕笑出声。
“顾青。”
阎埠贵一直都想在院里面主事,这前中后院的三个大爷中,阎埠贵管的是前院,顾青的跨院也在前院,理所当然的,阎埠贵认为他应该说话,扶了扶眼镜,拿着教书先生的口吻说道:“贫而乐道,富而好礼,你虽然有钱,但是不能富贵骄人,现在可不比以前了!”
阎埠贵引用了孔子的话,可谓有理有据,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会显得自己胡搅蛮缠,是以顾青点点头,表现一幅受教育的模样。
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年轻人有钱了,难免会狂一些。”
易中海是在苦难日子中走过来的,也是一个人精,这时候顺势就把话给软下来了,说道:“顾青,你那二叔给你不少钱,也足够你过上好日子了,但是人不能只往怀儿来,也应该想一想别人。”
怀儿来是北京这边的土话,像是祥子拉黄包车的时候,到了道路紧恰的地方,对面又有一辆车过来,双方就远远招呼一声“怀儿来”,把车把往怀里一拐,右边一错,两个人就完成会车了。
但是到了现在,怀儿来就是自顾自,不管别人的意思了。
作为一个后世人,习惯了关门过自己日子,听到这种话也就算了,但是这个年头,大家在共同的理想下团结一起,彼此间有同志式的平等,这自私就有点不正确了。
“一大爷,没有调查可没有发言权。”
顾青板着脸,说道:“我怎么只顾自个了?”
易中海听到这话,心头就稳了,说道:“咱们这院里面有二十来户人家,宽裕点的刚够吃喝,穷困的就太苦了,你看那赵三家里,上面有一个老人,家里有四个孩子,粮食定量也不多,淘换来,淘换去,还都是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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