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你看看!”
富勒伯爵将信纸丢给身边的巫师,“瞧瞧银锤那群小子给我的汇报,这就是你说的毫无威胁,这就是你口中不足为虑的安东·伍兹!”
巫师接过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通,瘦削的脸上闪现出些许惊诧,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亲眼看着那人魂飞魄散,被湮灭所吞噬……绝不可能。
“大人,冬心镇的信标能量太弱,只能召唤来弱小的怪物,被他击败,并不能说明什么……”
“信标!”富勒伯爵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拽起巫师的领口,眼里直欲喷出火来,“你居然拿我的领民,拿冬心镇一百多人的性命,来测试它的威力!”
“大人,总有人需要牺牲。”巫师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不让帝都有所察觉,我只能选择您领地上一处偏僻的村镇进行测试……”
“我容忍你太久了!艾德蒙!你要屠杀我的封臣,还要拿我的领民做实验!知道吗?因为你,我父亲每晚都会在梦里质问我!”富勒伯爵咬牙切齿,“如果你再拿不出许诺过的军队,我发誓我会……”
“事实上,您很快就会看见秘银之匙真正的威力。”巫师轻轻拂下伯爵的手,“让您担惊受怕的安东·伍兹,也会彻底被抹去!”
·
与此同时,索莫雪山脚下。
篝火噼啪作响,伊索尔德将棱镜竖立在篝火前,让火焰的光芒能够穿透它。紧接着,她单膝跪地,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点向镜面。
魔力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殿下……”她低声呼唤道。
很快,棱镜投射出的光芒开始凝聚,一道模糊的虚影出现在她面前。瓦伦蒂娜女大公似乎刚从睡梦中被唤醒,只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慵懒地靠在枕头上,柔顺的金发有些散乱,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她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小盘点心,看起来已被她吃掉了大半。
“伊索尔德?”瓦伦蒂娜揉了揉眼睛,身躯微微前倾,“安东爵士……不在你旁边吧?”
“当然,殿下。”伊索尔德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她甚至没有去看就站在棱镜后方的安东,“按您吩咐的,我特意避开了他,才敢与您联系。”
安东挑了挑眉毛,仍旧屏息静气。
‘“很好。”瓦伦蒂娜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拿起一小块点心,优雅地放进嘴中咀嚼着,“说说看,你有什么情况要向我汇报?”
她重新靠回枕上,试图找回属于统治者的从容。
“安东爵士……他短暂失控了。”
伊索尔德目不转睛地看着虚影,继续汇报道,“我不知道是马蒂斯遗器的影响,还是其他未知的原因。他……摧毁了整个城镇。我不得不暂时制伏了他,以避免造成更大的破坏。”
“失控?!”
对面的虚影明显一怔,手中捏着的点心差点掉落。那双琥珀色眼眸里闪过些许慌乱,“难道……他回来了?”
瓦伦蒂娜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殿下。”伊索尔德摇了摇头,一脸困惑。
“没什么,只是我有些疲惫了。”
女大公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棱镜后方的安东,却能清楚地看到,瓦伦蒂娜雪白的肩头在微微震颤,仿佛正抵御着某种深埋内心的恐惧。
或许, 安东想,这位平日里将整个帝国牢牢掌控在手的大人物,内心深处,并没有他一直以来想象的那般坚强。
嘉尔曼一开始就被当作女王培养,而她,从来只是一个软禁在深宫中的花瓶。
“现在……安东爵士怎么样?”瓦伦蒂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他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了,殿下。”
女骑士目不转睛地说道,“只是……总时不时念叨些奇怪的词汇。像是‘马蒂斯的权能’、‘出使北境的使命’还有……您的名字。”
在伊索尔德眼角的余光中,藏在棱镜阴影后的安东,正对着她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无声地表达着赞许。
瓦伦蒂娜愣神了片刻,虚影微微晃动。安东观察到,那位女大公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随即,细微的震颤再次从她的肩头传来,比之前更加明显。
难道,安东皱起眉头,她在害怕曾经的自己?
“我都知道了!伊索尔德!”瓦伦蒂娜的音量突然拔高,打断了他的思考,“你做得很好!继续监视他!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那殿下,我的弟弟……”
话音未落,那虚影便已烟消云散,瞬间消失无踪。篝火前,只剩下那枚静静竖立的棱镜,以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
伊索尔德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轻轻叹了口气。
“都按你教的去说了。”她的语气听不出是顺从还是无奈。
“谢谢你,伊索尔德。”安东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计谋得逞后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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