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舱内陷入死寂。三架“诺亚方舟”飞行器呈三角阵型悬浮在空中，流线型的银色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你不能去。”罗蔷蔷紧紧抓住林辰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明显是个陷阱。”
信天翁快速操作控制台，脸色凝重：“他们屏蔽了周围所有通讯，连我们的紧急频道都被干扰了。”
李建国检查武器：“我们可以强行突围。”
林辰摇头，目光始终锁定远处的飞行器。体内的“真实之血”在沸腾，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是必经之路。
“他们既然能找到我们，就意味着早已掌握我们的行踪。”林辰平静地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通讯器再次响起那个电子音：“五分钟内做出决定。倒计时开始。”
突然，其中一架飞行器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身影让所有人瞳孔收缩。
“顾凡...”夜枭失声。
全息影像中的顾凡看起来疲惫但坚定，她对着镜头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别来。”
信天翁猛地砸向控制台：“他们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这些人早就超越了世俗规则的束缚。”林辰走向舱门，“开门。”
当林辰独自走向雪地时，一架飞行器缓缓降落。舱门滑开，里面站着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中年男子，他的右眼是机械义眼，泛着红光。
“林辰先生，久仰。”男子微微鞠躬，“我是‘方舟计划’安全主管，代号‘舵手’。”
林辰注意到男子的动作精准得不似人类，但“真实之血”没有产生排斥反应——这是个真人。
“你们想要什么？”林辰直截了当。
舵手微笑：“请您做客。当然，是自愿的。”
他侧身让开通道。飞行器内部出人意料地简洁，银白色的舱壁上没有任何可见的控制装置。
当林辰登上飞行器后，舵手对直升机方向做了个手势。束缚顾凡的全息影像消失了，三架飞行器同时升空，迅速消失在云层中。
飞行器内，舵手为林辰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这是2045年的拉菲，最后一批由人类亲手酿造的葡萄酒。”
林辰没有碰酒杯：“你们自称‘方舟’，要拯救人类文明？”
“更正：是延续文明。”舵手在自己杯中轻抿一口，“人类这个物种已经走到尽头。自私、短视、被情感支配...这些缺陷注定会导致自我毁灭。”
飞行器穿过云层，下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冰原。令林辰震惊的是，冰原上矗立着一座银白色的城市，规模堪比北京。
“欢迎来到新伊甸。”舵手张开双臂，“人类文明的最终归宿。”
飞行器降落在城市中央的塔楼顶端。当舱门打开时，林辰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景象——街道上行走的都是仿生体，但他们看起来与真人无异，甚至还有“家庭”在公园散步。
“完美的社会。”舵手自豪地介绍，“没有犯罪，没有贫困，没有战争。每个个体都按照最优方案生活和工作。”
林辰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仿生体的眼神缺少某种灵动的光芒，他们的互动虽然逼真，却像是精心编排的戏剧。
“你们把人类怎么样了？”
舵手引领林辰进入塔楼内部：“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中。大多数自愿上传了意识，在虚拟天堂中享受永恒的幸福。”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令林辰意外的是，赵老正在里面等候。
“我们又见面了，林辰。”赵老微笑，他的眼神与林辰记忆中截然不同，充满了狂热的光芒。
“你一直都是他们的人？”
“从二十年前就是。”赵老点头，“当年是我说服林建国加入‘方舟计划’，可惜他后来动摇了。”
林辰感到一阵心痛。父亲最终选择对抗这个疯狂的计划，而自己正在延续他的道路。
舵手调出一个控制界面：“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加入我们，或者...”
界面显示着世界各地主要城市的实时监控。随着舵手的操作，每个画面上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瞄准标识。
“你应该明白，我们有能力让这些城市在一瞬间消失。”
林辰体内的“真实之血”剧烈反应，某种信息突然涌入脑海——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讯息。
“在我决定之前，我想见见顾凡。”
舵手与赵老对视后点头：“可以。”
当顾凡被带进来时，她的状态比全息影像中更差，但眼神依然坚定。在与林辰目光交汇的瞬间，她做了个极细微的手势——右手食指在左手腕上轻点三下。
这是他们早年约定的危险信号，意思是“将计就计”。
“林辰，不要答应他们。”顾凡虚弱地说，“他们在...”
她的话被赵老打断：“够了。林辰，做出你的选择。”
林辰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时间考虑。”
舵手摇头：“时间是人类最奢侈的消费品，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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