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苏念辞的声音如同冰河开裂,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瞬间撕裂了林柔霜虚伪的哭诉和苏承砚的怒火。她不再看林柔霜,而是猛地转向苏承砚,那双被前世血泪浸染过的眼睛,此刻亮得骇人,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
“担心我?像以前一样?”她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凝滞的空气,“苏承砚!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捧在手心里的这个‘好妹妹’,到底是什么货色!”
她猛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牛皮纸信封。那不是霍沉舟下午给她的那张纸条,而是更早之前,在她决定孤注一掷时,从霍沉舟公寓里带出的、那份关于宋绾卿父亲宋志国与空壳公司资金往来的关键证据的打印件!她原本计划在更稳妥的时机抛出,但此刻,愤怒和绝望已经烧毁了所有退路。
她将信封狠狠摔在苏承砚刚刚拍过手机的红木茶几上!
“啪!”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信封口被摔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几张打印着密密麻麻数据和转账记录的纸页一角。
“口口声声霍家是麻烦?口口声声担心我玷污苏家门楣?”苏念辞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讽刺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掷向苏承砚,“那你告诉我!你这位‘柔弱善良’的好养女,她那个好父亲林兆远,还有她处心积虑巴结讨好的宋家大小姐宋绾卿!他们联手调换了我妈的抗癌药,伪造车祸现场,处心积虑要弄死爸妈,再吞掉整个苏氏集团的时候——苏家的门楣,在你眼里又值几个钱?!”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连林柔霜那细微的抽噎声都戛然而止。
苏承砚脸上的暴怒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成一个极其僵硬、极其难看的神情。他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摔在茶几上的牛皮纸信封,仿佛那是什么恐怖的、会噬人的怪物。他像是没听懂,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指控彻底震懵了,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破碎的嘶哑。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锁住苏念辞的脸,试图从她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被仇恨和真相烧灼得赤红的决绝。
林柔霜的反应更快。在苏念辞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巨大的恐惧和慌乱。血色从她脸上瞬间褪尽,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白纸。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神惊恐地扫过那个牛皮纸信封,又猛地看向苏承砚,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尖叫,想否认,却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
“不可能…”苏承砚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可怕的指控,他的目光从信封移开,再次投向苏念辞,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挣扎,“林叔他…他救过父亲的命!柔霜她…她那么善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用这种恶毒的谎言污蔑他们?!为了那个霍沉舟,你简直疯了!”
“我疯了?”苏念辞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凉和嘲讽。她指着那个信封,指尖因为用力而颤抖,“证据就在你眼前!宋志国的离岸账户,给那家空壳公司的注资记录!那家空壳公司,就是用来洗白林兆远买通苏家私人医生、调换我妈抗癌药赃款的工具!时间、金额、签名…所有链条都在上面!苏承砚,你是苏家的掌舵人,是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苏总!你看得懂!”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苏承砚混乱而痛苦的眼睛,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清晰地剖开血淋淋的真相:
“看看你身后!看看你护着的这个‘善良柔弱’的养女!看看她现在这张脸!这惊恐,这慌乱,是因为被污蔑,还是因为——她精心编织了十几年的谎言,终于被戳穿了?!”
苏承砚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终于落到了身后的林柔霜身上。
林柔霜此刻的样子,彻底印证了苏念辞的话。她不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而像一只被剥光了皮毛、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困兽。她的脸扭曲着,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狰狞,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精心维持的形象荡然无存。她接触到苏承砚投来的、带着审视、震惊和一丝开始动摇的目光时,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
“不——!大哥!她在撒谎!她在陷害我爸爸!她在报复我!因为…因为…” 她语无伦次,眼神疯狂地闪烁着,寻找着任何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最终死死钉在苏念辞身上,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怨毒,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因为她嫉妒!嫉妒大哥你疼我!嫉妒爸妈对我好!她恨苏家!她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她恨我们所有人!她巴不得苏家完蛋!她跟那个霍沉舟搅在一起,就是为了搞垮苏家!大哥你信我!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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