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你说话,聋了吗?!”苏凛霄暴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他几步上前,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毫不掩饰的戾气,猛地伸出手,竟是要直接去抓苏念辞的手臂,将她强行拖起来!动作粗鲁蛮横,带着他惯有的、对“私有物”的掌控欲。
就在苏凛霄的手即将碰到苏念辞手臂的瞬间!
一直如同雕塑般沉默的苏念辞,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
不再是空洞的绝望,不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如同被彻底点燃的、喷发的火山熔岩!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以及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的嘲讽!那眼神太过骇人,太过陌生,带着一种被血与火淬炼过的、非人的戾气,竟让暴躁的苏凛霄伸出的手下意识地顿在了半空!
“别碰我。”苏念辞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淬毒的冰冷和警告,清晰地砸在苏凛霄的脸上,也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苏凛霄被这眼神和语气激得怒火更炽!他脸上横肉一抖,眼中凶光爆闪:“反了你了!”那只顿住的手再次带着更猛烈的力道抓下!
“凛霄!住手!”一直沉默看着、脸色惨白的柳清韵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惧。她看着苏念辞那双眼睛,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那眼神…太像了…太像她午夜梦回时,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绝望的身影…
苏凛霄的手再次僵住,不甘地收回,恶狠狠地瞪着苏念辞。
苏承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苏念辞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心头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但很快被更深的恼怒取代:“苏念辞!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霍沉舟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霍家要是追究起来,整个苏家都要被你连累!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装死?!”
“连累?”苏念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扯动了一下唇角。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讽刺和悲凉。“苏总,在你眼里,我的命,霍沉舟的命,都只是你权衡利弊、害怕被连累的筹码,是吗?”她刻意用了“苏总”这个生疏而冰冷的称呼。
“你!”苏承砚被这毫不掩饰的顶撞和讽刺气得脸色铁青。
“念辞!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大哥说话!”柳清韵上前一步,看着苏念辞满身的血污和惨白的脸色,眼中终究还是掠过一丝作为母亲的心疼,但那心疼很快被一种更深的不安和焦虑覆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快跟我们回家!这里…这里不干净!霍家的事太复杂了,我们惹不起!你留在这里只会惹更大的麻烦!柔霜她…她…”
提到“柔霜”两个字时,柳清韵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慌乱,眼神也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柔霜?”苏念辞捕捉到了这丝异样,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眼睛猛地锁定柳清韵,如同探照灯般直射过去!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锋利,“她怎么了?我的好母亲,你是在担心你的宝贝养女林柔霜…因为她的监听设备暴露了,怕被牵连吗?”
“监听”两个字,如同两颗炸弹,在苏家三人心中轰然炸开!
苏承砚瞳孔骤缩!
苏凛霄脸色剧变!
柳清韵更是如同被雷击中,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充满了被赤裸裸揭穿的巨大恐惧!
“你…你胡说什么!”苏承砚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试图掩饰,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慌乱却出卖了他。
“我胡说?”苏念辞笑了。那笑容冰冷而破碎,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寒的惨烈。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但她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她沾满血污的手,指向ICU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和滔天的恨意!
“你们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吗?!”
“我被林兆远的人绑架!捆着手脚扔在废弃工厂冰冷的地上!”
“他们等着霍沉舟来!等着用我当诱饵杀了他!”
“那把涂了毒的匕首!那么长!那么冷!就那样…噗嗤一声…捅进了他的身体!捅进了那个唯一…唯一豁出命也要护住我的人的身体里!”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呕出的血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前闪过霍沉舟倒下的画面,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窒息,但她死死咬着牙,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泣血的凶兽,死死盯着眼前所谓的“亲人”!
“而你们!”她的手指猛地转向苏承砚、苏凛霄、柳清韵!指尖因为愤怒和虚弱而剧烈颤抖!
“在你们宝贝养女林柔霜的房间里!就在刚才!她戴着耳机!听着!听着绑匪怎么折磨我!听着霍沉舟怎么被毒刀捅穿!听着我绝望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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