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是二哥苏凛霄!
苏凛霄离盆栽最近。他虽然对苏念辞充满不信任和厌恶,但“毁灭证据”这四个字,以及林兆远那瞬间过于精准的后退动作,激起了他作为警察的本能怀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推开林兆远,弯腰一把抓起了地毯上那个小小的黑色物体。
“这是什么?”苏凛霄举起录音笔,厉声质问林兆远,眼神锐利如鹰。
林兆远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伪善的面具寸寸碎裂,只剩下阴沉和狠毒:“苏凛霄!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苏凛霄冷笑,手指按下了播放键。
短暂的电流声后,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了林兆远那阴冷、带着得意和疯狂的声音,正是他在宋绾卿尖叫前,对霍沉舟说的最后那句话:
【“…霍沉舟,你和你那个短命的爹一样,太多管闲事了!知道得太多,就得死!就像三年前,苏家那对碍眼的夫妇一样!你猜,这次谁会替你收尸?你的小未婚妻?呵,很快她也会下去陪你!”】
清晰、冰冷、充满杀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宴会厅里炸响!
哗——!
全场一片哗然!宾客们的脸色从惊疑变成了彻底的震惊和恐惧。
“天啊!他承认了!”
“三年前…苏董事长夫妇的车祸…难道不是意外?”
“是他!真的是他杀的!还想杀霍少!”
苏承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瞬间变得陌生的“林叔叔”,那个他敬重、信任,甚至打算让林柔霜继承部分家产的“恩人”。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过往所有对林兆远的信任和对苏念辞的苛责,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和尖锐的痛楚,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林柔霜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前面,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看向林兆远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不!假的!这是伪造的!”林兆远彻底慌了,歇斯底里地咆哮,试图扑向苏凛霄抢夺录音笔,“是她!是苏念辞陷害我!她和霍沉舟联手陷害我!”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眼神疯狂地扫视着,最后定格在抱着霍沉舟的苏念辞身上,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杀意。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空。
警察终于到了!
警员迅速涌入,控制住了发狂的林兆远。他还在疯狂地挣扎嘶吼,污言秽语地咒骂着苏念辞和霍沉舟,那狰狞的模样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慈善家”判若两人。
“救护车到了!快!这边!”四哥苏景明焦急的声音传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苏念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却依旧死死抱着霍沉舟不肯松手,直到医护人员小心而坚定地从她怀里将他接走。她沾满鲜血的双手空落落地垂在身侧,指尖冰凉,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担架经过她身边时,她看到了霍沉舟毫无血色的脸,看到他紧闭的双眼,看到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灰败的嘴唇。一个医护人员正在紧急地给他做心脏按压。
砰…砰…砰…
那一下下按压的闷响,敲打在苏念辞的心上,比任何声音都沉重。
“霍沉舟…”她无意识地低喃着,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迅速远去的担架。宴会厅璀璨的灯光在她沾血的裙摆和空洞的瞳孔里破碎成冰冷的光点。
警察在询问目击者,苏凛霄将录音笔作为关键证物交给了警方,苏承砚失魂落魄地被警察带去问话,林柔霜被人搀扶着,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害者……整个世界都在混乱地运转着。
但苏念辞的世界,却只剩下担架消失的那个方向,只剩下担架上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脸。
“他不能死…”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答应过的…霍沉舟…你说过…一个都别想逃…”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藤,一点点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复仇的火焰刚刚点燃,却可能要以他的生命为代价?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小姐,请您也配合我们去做个笔录……”一个女警走过来,声音温和却公式化。
苏念辞置若罔闻。她猛地推开面前的人,踉跄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追去。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冰冷的石板路刺痛她的脚底,染血的裙摆拖曳在地,如同一条蜿蜒的血路。
她冲到医院急诊部,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刺眼,像一个冰冷无情的宣判。
时间变成了最残酷的刑罚。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霍沉舟的血已经在她身上干涸,变成深褐色的硬块,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不断地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景明穿着白大褂匆匆赶来,脸色凝重。他看了失魂落魄的苏念辞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直接刷手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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