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密码还没拿到!苏念辞还没彻底闭嘴!L先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难道…计划有变?!
巨大的惊疑瞬间压倒了灭口的冲动!宋绾卿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条件反射般,瞬间收回了即将刺入苏念辞体内的致命装置!她像一道无声的鬼影,迅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同时飞快地从贴身口袋深处取出那个只有纽扣大小、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特制通讯器,塞入隐蔽的骨传导耳机!
她的身体背对着病床,面朝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只是在凝望远方。但她的全部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倾听着耳机里即将传来的指令。
苏念辞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宋绾卿突然僵硬的背影和那迅速收回的动作。那致命的压迫感骤然消失,让她濒临崩溃的意识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喘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那被死亡锁定的寒意暂时退去。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阖上,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再次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最后残存的感知里,只有宋绾卿那瞬间绷紧如弓弦的脊背线条,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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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看守所,特殊羁押区。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惨白的灯光和压抑的脚步声。狭小的单间里,只有头顶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散发出昏黄而冰冷的光晕,勉强照亮着水泥地上狭窄的床铺和角落里的不锈钢便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霉味和铁锈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
霍沉舟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硬板床上。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腿上崩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额角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同样冰冷的金属镣铐上。手腕上的铐环深深陷入皮肉,勒出的血痕已经干涸发暗,与灰尘黏在一起。
身体的剧痛是真实的,但比起胸中翻腾的、如同岩浆般灼烧的焦虑和暴戾,却又显得微不足道。念辞…她怎么样了?孩子…还在吗?那个芯片…宋绾卿那个毒蛇,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恨意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心脏。他像一头被拔掉利齿、打断脊骨、囚禁在铁笼中的猛兽,空有毁天灭地的怒火,却连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
“火凤凰…归巢…”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孤注一掷的重量和一丝渺茫的希望。这是他在绝境中打出的最后一张牌,一条连接着过去某个被尘封身份、某个被隐藏力量的绝密通道。他不知道秦主任是否收到,不知道“归巢协议”能否启动,更不知道启动后,是否还来得及…救她。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凌迟他的神经。看守所里特有的、压抑到令人发疯的寂静,混合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铁门开合声和模糊的呵斥声,构成一幅绝望的图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铁门摩擦声,从单间外侧、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安全门方向传来。
霍沉舟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眸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来了?!
脚步声。极其轻微、刻意放轻、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狱警那种沉重而规律的步伐,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潜行任务。
脚步声在霍沉舟的单间铁门外停下。
死寂。
没有开门的动静,没有询问的声音。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霍沉舟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透过铁门上那个狭窄的、带着栅栏的观察窗,死死地投向门外走廊的阴影。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深蓝色看守所工作服、戴着低檐帽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那人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检查手中的登记板,但霍沉舟敏锐地捕捉到,那人的指尖,在登记板光滑的塑料边缘,极其细微地、以一种特定频率和节奏,轻轻敲击了三下。
**哒…哒…哒…**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节奏…那停顿…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霍沉舟心中翻腾的迷雾!
是“啄木鸟”信号!最高级别的确认和“静默跟随”指令!
“归巢协议”…启动了!秦主任收到了!而且…行动已经开始!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希望和更沉重压力的激流,瞬间冲垮了霍沉舟强行维持的冰冷外壳!他的瞳孔在昏暗中骤然收缩!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带动着手腕上的镣铐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门外的身影似乎也听到了这细微的响动。他(或她)敲击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帽檐下,仿佛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铁门的栅栏,精准地落在霍沉舟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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