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瓷砖紧贴着苏念辞的后背,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衣料,直抵骨髓。她蜷缩在豪华却空旷的客厅角落,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林兆远带来的两个黑衣保镖如同两座沉默的铁塔,堵死了所有退路,巨大的压迫感几乎令她窒息。林兆远本人则慢条斯理地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昂贵的皮鞋尖一下下点着光洁如镜的地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念辞,何必呢?”林兆远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假温和,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把录音笔给我。那里面,只是几句不重要的醉话,对你没用。交出来,大家还是‘一家人’。”他刻意加重了“一家人”三个字,嘴角噙着的那抹笑,阴冷得像毒蛇的信子。
苏念辞剧烈地喘息着,胸腔里像被塞进了一团燃烧的荆棘,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她死死攥着口袋里的那支微型录音笔,冰冷的金属外壳几乎要嵌入她的掌心。这小小的物件,此刻重逾千斤。它录下了林兆远酒后吐露的真言——关于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关于刹车系统被人远程操控的冰冷指令,关于他如何用金钱和权势抹平了所有可能指向他的痕迹。这是铁证,是她和霍沉舟在无边黑暗中摸索至今,所能抓住的最接近真相的光。
“一家人?”苏念辞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咳出的血沫,“林兆远,当你让人在那辆车上动手脚的时候,当我的父母在爆炸和烈火里尸骨无存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一家人’?”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里面燃烧的恨意几乎要将这虚伪的男人焚成灰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眩晕。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身体在背叛她的意志,但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愤怒支撑着她挺直了脊背。
林兆远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耐心耗尽,他猛地抬了抬手,一个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射向旁边那个身形更为魁梧的保镖。
保镖动了。没有言语,只有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带着一种冷酷的节奏感,一步步逼近。巨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了苏念辞娇小的身躯,如同乌云压顶。粗糙如砂纸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铁钳般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呃啊!”剧痛让苏念辞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她像被投入捕网中的鱼,拼尽全力地挣扎扭动,指甲在保镖粗壮的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另一只手则死死捂在装着录音笔的口袋位置,用尽全身力气蜷缩着身体,试图保护那个最后的希望。力量悬殊太大了,每一次反抗都显得徒劳而悲壮。保镖的手毫不留情地探向她的口袋边缘。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不能!绝不能让证据落到他们手里!否则,父母的冤屈将永远沉入黑暗的海底,她和沉舟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意识——吞下去!
就在保镖的手指即将触及口袋布料的前一刹那,苏念辞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猛地挣脱了那只手的钳制。在保镖和林兆远错愕的目光中,她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般掏出那支冰冷的金属录音笔,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坚硬的塑料外壳猛地撞上脆弱的口腔上颚,带来一阵钝痛和强烈的恶心感。浓重的电子元件和金属的味道瞬间在舌根弥漫开来,呛得她几乎窒息。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棱角分明的形状,死死卡在喉咙口,带来剧烈的异物感和强烈的呕吐反射。
“你疯了?!”林兆远失态的咆哮骤然炸响,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苏念辞竟会如此决绝,用这种自毁的方式反抗!
那保镖也彻底愣住了。
苏念辞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反应。巨大的异物感让她生理性地剧烈干呕,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死死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对抗着身体本能的排斥,喉咙肌肉剧烈地痉挛着,试图将那卡住的东西强行咽下去!塑料外壳刮擦着柔软的食道壁,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灼痛。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发出可怕的“嗬嗬”声,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下一块烧红的烙铁,痛楚尖锐地撕扯着神经,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拦住她!蠢货!快给我抠出来!”林兆远气急败坏地嘶吼着,指着苏念辞,手指都在颤抖。
保镖如梦初醒,脸色狰狞地再次扑上来,大手粗暴地试图去掰开苏念辞的嘴。苏念辞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头猛地向旁边一甩,牙齿狠狠咬在保镖的手指上!
“啊!”保镖吃痛缩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混乱间隙,苏念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头猛地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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