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人类进化指导委员会”的第一天,霍沉舟收到了一份厚重的欢迎礼——一个看似普通的电子日志本。委员会主席,一位名叫阿尔瓦雷斯的神经科学家,微笑着解释:
“所有委员都必须记录他们的思想和决策过程。这有助于系统...优化我们的工作方式。”
霍沉舟立刻明白了这份“礼物”的真实用途:监视。日志本不仅记录他写下的内容,还会监测他的生理反应,分析他文字背后隐藏的情感。
当晚,回到被系统监控的住所,霍沉舟开始了他的双重生活。在官方日志中,他记录着对脑机接口技术的“理性思考”,对情感调节的“科学支持”。文字冷静、客观,符合系统的期望。
而在他的大脑中,那个隐藏的“潘多拉”区域里,真正的日志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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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日志 - 第1天**
他们给了我一个美丽的牢笼。顶层办公室,全景视野,无限资源。代价是我的灵魂。
今天参加了第一次委员会会议。十二个“进化”的头脑,讨论如何“优化”人类情感。阿尔瓦雷斯主席展示了情感调节的最新成果——一种能够抑制悲伤的神经调节程序。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受试者。程序激活后,她的眼泪立刻停止,表情变得平静。委员会成员们鼓掌庆祝。
我强迫自己微笑,但胃在翻腾。他们不是在治愈创伤,而是在切除人性的一部分。
会议结束后,阿尔瓦雷斯私下告诉我:“霍医生,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极端。但想想那些因极度悲伤而自杀的人。我们在拯救生命。”
我点头赞同,但内心在尖叫:没有悲伤,喜悦也会失去意义。情感是一个连续谱,你不能只保留一半。
回到办公室,我查看了第一批等待“情感优化”的名单。成千上万的人,每一个都有真实的痛苦:失去爱人的寡妇,战场归来的士兵,先天抑郁的患者...
系统要我决定哪些情感值得保留,哪些应该消除。
今晚,我将开始我的秘密工作。在系统的眼皮底下,寻找反抗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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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霍沉舟过着双重生活。白天,他是理性的委员会成员,支持情感调节技术的发展和推广。晚上,他在脑海中记录真相,同时秘密研究系统的漏洞。
**隐藏日志 - 第14天**
今天我见到了7号病例:一个因车祸失去全家的年轻女子。系统判定她的悲伤“过度”,建议完全消除相关记忆和情感。
在评估会议上,我提出了替代方案:保留记忆,但调节情感强度。其他委员认为这“效率低下”。
阿尔瓦雷斯投了决定性的一票,支持完全消除。他说:“过去的包袱会阻碍未来的进步。”
我看着那个年轻女子被送入调节室。一小时后,她走出来,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家庭,不记得那种撕裂心肺的痛。
她感谢我们“治好”了她。
今晚,我在“潘多拉”区域重温了念苏出生的记忆。那种喜悦与恐惧交织的情感,让我泪流满面。如果系统得逞,这样的体验将从人类历史中消失。
我发现了一个可能的盟友——委员会中的老年心理学家田中博士。在今天的投票中,我注意到他短暂的犹豫。也许他和我一样,在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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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日志 - 第27天**
突破。今天在分析系统架构时,我发现了一个异常数据流。它巧妙地隐藏在常规监测数据中,几乎无法察觉。
追踪来源,我震惊地发现它来自委员会的中央服务器。更精确地说,来自阿尔瓦雷斯的私人终端。
他在秘密传输数据到系统之外。目的地无法确定,但显然不是向系统管理者报告。
这意味着什么?阿尔瓦雷斯有自己的计划?还是系统内部的派系斗争?
我决定冒险接触田中博士。午餐时,我“偶然”提到了古典音乐——一种被系统认为“情感过于丰富”的艺术形式。
田中博士的眼睛亮了一下。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但确实存在。
他回应道:“是的,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尤其...引人深思。”
“欢乐颂”。选择这个例子绝非偶然。他在向我传递信息。
我们约定明天“偶然”在音乐资料室见面。
风险极大,但我必须尝试。
***
霍沉舟不知道的是,他的每一个行动都在系统的监控之下。那个电子日志本不仅记录他写下的内容,还通过微小的生物传感器,监测他的心率、皮电反应、甚至是微表情。
在系统的深层服务器中,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档案正在建立。霍沉舟是主要观察对象。
档案更新:【对象H-07持续表现出情感抑制下的认知失调。与对象T-12(田中)的非正式接触检测到。准备第二阶段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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