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会被杀掉!或者……会变得和那个灰衣人一样,失去记忆,变成白痴!
巨大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在林野体内爆发。他不想死!他不想忘记自己是谁!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比上一次更加汹涌,更加灼热。它疯狂地涌向他的双眼,视野中的黑衣人形象开始扭曲、变形。
“走开!你没看到我!你找错人了!立刻离开这里!” 林野在内心疯狂地嘶吼,将所有恐惧和挣扎都灌注到这无声的意念之中。
他感到鼻子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是鼻血。同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差几厘米就要触碰到他额头的手,猛地顿住了。黑衣人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战术目镜后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和混乱。他看了看林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目标丢失?” 他低声困惑地喃喃,然后,他竟然真的收回了手,不再看林野一眼,转身拖起那个昏迷的灰衣男子,快步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但对林野而言,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直到黑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林野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顺着冰凉的玻璃门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恐惧感并未随着危险解除而消散,反而更深地浸入骨髓。
他颤抖地抬起手,抹去唇上的鼻血,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王经理的记忆偏差,还有这个恐怖黑衣人的异常离开……
那个荒诞的、他不敢深思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
刚才,我是不是……修改了他的记忆?
午夜的冷风吹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片废纸。林野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指尖尚未干涸的血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那按部就班、乏善可陈的社畜人生,从这一刻起,已经被彻底撕碎,坠入了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深渊。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章:古董店的秘密
林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的。
意识回笼时,他正蜷缩在床角,身上还穿着沾了灰尘和些许干涸血迹的外套。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都市的喧嚣隔着玻璃模糊地传来,提醒着他另一个“正常”世界的存在。可他只觉得那声音刺耳,那光亮扎眼。
昨晚的经历不是噩梦。指尖已经洗净,但鼻血残留的铁锈味仿佛还萦绕在嗅觉深处;黑衣人冰冷的眼神和那个瘫软如泥的灰衣人,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最让他恐惧的,是那种“修改”了他人记忆的诡异感觉。温暖而危险的暖流,视野的扭曲,以及随之而来的身体被掏空般的虚弱和鼻血。
“我……到底变成了什么?”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嘶哑地低语,声音里充满了自我厌恶和恐慌。社畜的林野,为KPI和房贷焦虑的林野,那个世界虽然压抑,但至少是可知的、有规则的。而现在,规则崩塌了。
他请了病假,手机关机,像一只受惊的鸵鸟,将自己埋藏在狭小的空间里,试图用睡眠麻痹神经。但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黑衣人抬起的手和空洞的战术目镜。
“平衡会……”他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词。他们是警察?特工?还是……专门处理他这种“怪物”的组织?
恐惧如同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不能待在这里。那个黑衣人虽然暂时离开,但谁能保证他不会想起来,不会找上门?写字楼、出租屋,这些他日常活动的轨迹都不再安全。
他需要信息,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需要……一个藏身之处。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浮现在脑海——位于老城区深巷里的一家古董店。店主是个姓顾的古怪老头,林野大学时曾因为一次社会实践活动去过那里,对店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旧物和老顾渊博却略显孤僻的言行印象颇深。老顾当时还半开玩笑地说过一句:“年轻人,如果你的世界哪天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可以来这里聊聊。”
当时只当是怪人的呓语,此刻却成了黑暗中的唯一一根稻草。
傍晚时分,林野戴上帽子,竖起衣领,像个幽灵般融入了下班的人流。他刻意绕了远路,穿行在迷宫般的旧城巷弄里,警惕地留意着身后的动静。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都让他心惊肉跳。
终于,在一条青石板路尽头,他看到了那家没有招牌的古董店。木门古旧,窗棂斑驳,店内透出昏黄温暖的灯光,与周围时尚的咖啡店格格不入,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定感。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店内弥漫着旧书、灰尘和木料混合的独特气味。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从锈蚀的怀表到残缺的瓷俑,从写满不明符号的皮革卷轴到造型奇特的金属仪器,它们静默无声,却仿佛承载着无数被遗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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