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是……”亲卫队长大惊失色。
他们不明白。
但诺兰明白了。
帕斯卡将剑尖指向诺兰,头盔下传来的声音沉闷而坚定。
“我敬佩你,开拓骑士诺兰。你的理想,让我看到了王国久违的希望,也让我感到羞愧。”
“但是,德蒙特大公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曾在他面前立誓,终身向他效忠。”
“骑士的誓言,重于生命。我这一生,已愧对于王国,谅我无法再次背弃誓言。如果这是我生命的终点,那便是我的赎罪。”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现实中妥协的封地贵族。
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在南方军团中,悍不畏死,为了保卫王国而战的无畏骑士。
“如果你真的拥有改变这个国家的勇气和决心,那就用你手中的剑来证明!”
“直面我,然后,战胜我!”
他的气势节节攀升,白银阶的力量自体内疯狂涌出,提升到极限。他的剑刃上微光亮起,开始燃烧起魔炎。
“来吧!年轻人!”
“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黑甲卫队的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帕斯卡,只要诺兰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这个胆敢挑战领主的敌人撕成碎片。
诺兰却抬起了手,阻止了部下们的动作。
他重新戴上头盔,面罩“咔”的一声自动闭合,拔出了腰间的【群山之鸣】。
汉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
“拒绝这样的邀请,有愧于骑士之名。”
诺兰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并不惊讶。
“来吧,帕斯卡爵士。你有你的誓言,我也有我的承诺。”
“那么,就用骑士的方式来决定,谁有资格走下去。”
诺兰举起长剑,剑尖直指前方。
“我会帮你取回,你曾失去的荣光!”
两匹战马在主人的意志下,同时启动。
马蹄踏碎了泥土,载着两位信念截然不同的骑士,化作两道残影,冲向对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战场。
两匹战马各自向前冲出数十步,又缓缓停下,在原地不安地刨着蹄子。
诺兰背对着帕斯卡,一甩长剑,剑身上的血珠被尽数甩落,随即收剑入鞘。
“看来,赢的是我的意志。”
对面的马背上,帕斯卡爵士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那把陪伴了他近二十年,斩敌无数的微光级附魔剑,此刻从剑身中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纹。
咔嚓。
裂纹迅速蔓延,整把剑碎成了几截,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胸前坚固的骑士铠甲也应声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内衬,已被鲜血染红。
“噗——”
一口鲜血从他头盔的缝隙中喷出,染红了马颈。
“谢谢你,诺兰骑士。这就是……来自王国希望的一击吗?”
“还真是……强而有力啊……”
他喃喃地说,带着几分解脱。
“你的觉悟……我见识到了。如此……甚好……”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一软,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
“爵士!”
“大人!”
残存的亲卫骑士们发出一阵悲呼,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诺兰骑着马,缓缓走到帕斯卡身边,也下了马。
他弯下腰,轻轻将帕斯卡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帕斯卡爵士,别误会,这不是对你的审判。”
“这是一场为了各自意志的光荣骑士决斗,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听到诺兰说这不是审判,帕斯卡有些感动。头盔下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一些,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
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弱。
“我有愧于王国……能死在战场的决斗中,还要多谢你的慷慨……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结局……”
他的目光越过诺兰,看向了沉默着走来的汉克。
“老汉克……我以前……什么都不服你……”
“但固执和眼光这方面……不服不行啊……”
“我家……还有两颗果树,是艾尔芬柑橘,冬季结果……有机会的话,帮我给它们……浇浇水……”
汉克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他默默地放下了面罩,似乎想掩盖什么,只是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再见……老朋友。”
帕斯卡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一个破碎而释然的微笑。
“谢谢……”
“代我……见证……新生的艾尔芬……”
他的头颅一歪,彻底失去了声息。
诺兰将他轻轻放下,让他的身体平躺在地上。
“把他安葬了吧。虽然是敌人,也是个可敬的对手。”
诺兰站起身,拍了拍汉克的肩膀。
“我很抱歉。”
汉克摇了摇头,重新站得笔直,只是那只握着雪茄的手,捏得很紧。
“不用道歉,领主大人。帕斯卡明知大公的龌龊,却依然蒙上自己的双眼,这相当于助纣为虐。您已经给了他最大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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