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站的钟声敲响下午三点时,一辆从广州开来的列车缓缓进站。车厢门打开,人流如潮水般涌出月台,其中有个身影格外显眼。
那是个高挑的年轻女人,穿着当时罕见的牛仔外套和卡其裤,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一头利落的短发,鼻梁上架着副雷朋墨镜。她站在嘈杂的人群中,却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Shirley杨摘下墨镜,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她刚从美国飞抵广州,又马不停蹄地转乘火车北上,一路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眼中的期待与焦虑。
“同志,请问潘家园怎么走?”她拦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用略带口音的中文问道。
工作人员打量了她一番,指了指公交车站的方向:“坐20路,到东大桥下,往南走一段就是。”
“谢谢。”Shirley杨点点头,重新背起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背包。
背包里除了必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檀木盒子。那里面装着外祖父鹧鸪哨留下的遗物——一本残破的笔记和一张绘在特殊皮革上的星图。这两样东西,是她这趟远行最重要的目的。
公交车上,Shirley杨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思绪飘回了大洋彼岸。
三个月前,她在整理外祖父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藏在旧书柜暗格中的木盒。盒中的笔记已经泛黄破损,许多字迹模糊难辨,但那些能够读懂的片段却让她震惊不已。笔记中提到了一个位于昆仑山脉深处的神秘之地,与外祖父一生追寻的雮尘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让她在意的是笔记最后一页的嘱托:“若后人中有志于探寻此秘者,可寻摸金校尉后人相助...”
摸金校尉。这个只在家族传说中听过的名字,外祖父竟然在笔记中明确指示要寻找他们的后人。Shirley杨几乎动用了所有资源,通过家族在中国的关系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线索——一个名叫胡八一的退伍军人,据说祖上就是干这一行的。
“东大桥到了!”售票员的喊声打断了Shirley杨的思绪。
她跟着人流下车,按照指示向南走去。越往南走,街道越显得古旧,最后她来到了一片熙熙攘攘的市场前。空气中弥漫着老物件特有的气味——陈旧的纸张、木头和金属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就是潘家园了。Shirley杨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人群。
她在市场中穿梭,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试图寻找那个据说在这里摆摊的胡八一。根据她得到的信息,胡八一应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退伍军人,有个绰号叫“王胖子”的伙伴。
市场很大,人声鼎沸。Shirley杨转了近一个小时,腿都酸了,还是没有找到目标人物。她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信息是否准确,或者胡八一今天根本没有出摊。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被市场角落的一个小摊吸引。那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微胖,一个精瘦,正无精打采地守着摊位。精瘦的那个穿着件半旧的军大衣,眼神却格外锐利,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Shirley杨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请问,是胡八一先生吗?”她用尽量标准的中文问道。
胡八一和王胖子同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时髦女郎。在80年代初的北京,这样一个穿着打扮、气质非凡的女性实在罕见。
“我是胡八一,您是?”胡八一站起身,疑惑地打量着对方。
Shirley杨微微一笑,伸出手:“我叫Shirley杨,从美国来。我给你们写过信,关于我外祖父鹧鸪哨的遗产。”
胡八一和王胖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没想到信上说的“海外来客”竟然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杨小姐?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胡八一握了握手,感觉对方的手劲不小,“这位是我的伙伴,王凯旋。”
王胖子忙不迭地站起来,差点碰到摊上的一个瓷瓶:“哎哟,杨小姐您好!没想到您这么...这么时髦!”
Shirley杨被王胖子的直率逗笑了:“谢谢。我能请二位喝杯茶吗?有些事情想详细谈谈。”
胡八一看了看摊上寥寥无几的顾客,点点头:“成,反正今天也没什么生意。我们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茶馆。”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了一家老式茶馆的角落里。茶馆里烟雾缭绕,大多是些下棋聊天的老人,对他们这组奇怪的组合投来好奇的目光。
“杨小姐,您信上说的不太详细,能具体讲讲吗?”胡八一直入主题。
Shirley杨从背包中取出那个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这是我外祖父鹧鸪哨留下的。我想你们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搬山道人鹧鸪哨,道上谁没听过这个名字。没想到您是他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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