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祖宅,夕阳把客厅的木窗棂染成暖红色。
沈知意蹲在地上,正把审计组送来的初步报告分类整理,陆衍坐在旁边帮她贴标签,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叠在一起,安静又温馨。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老管家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杯刚泡好的菊花茶,却没像平时那样放下就走,反而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犹豫。
“王伯,您还有事吗?”沈知意抬头,看到他手里除了托盘,还藏着个东西,用深蓝色的布包着,鼓鼓囊囊的。
老管家看了看陆衍,又看向沈知意,嘴唇动了动,终于下定决心:“知意小姐,陆先生,能不能……能不能关下客厅的门?我有样东西要给您,怕被人看到。”
沈知意和陆衍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陆衍起身关好门,还特意反锁了,才走回来:“王伯,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东西?”
老管家把布包放在茶几上,慢慢打开,里面是个旧牛皮纸信封,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用钢笔写着“知意亲启”,字迹苍劲,是沈父的笔迹。
“这是……我爸的字?”沈知意的呼吸顿了顿,伸手想去碰信封,又怕碰坏了,指尖悬在半空。
“是先生当年亲手封的。”老管家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里满是回忆,“大概十年前,先生发现沈万山挪用公司的钱,数额虽然没现在多,但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就把证据收在了这个信封里,让我好好保管。”
陆衍皱了皱眉:“当年为什么不处理沈万山?反而把证据藏起来?”
“先生是顾念亲情。”老管家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拂过信封上的字迹,“那时候沈万山刚进公司没几年,先生觉得他年轻,一时糊涂,要是公开处理,不仅沈家颜面扫地,沈万山这辈子也毁了,就想给个改过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先生把证据交给我时说,‘要是我不在了,知意还小,这信封先别给她,等她能自己做主,能扛事了,再让她看着办——要是沈万山能改,这证据就永远压着;要是他还不知悔改,就用这证据护知意周全’。”
沈知意拿起信封,指尖能摸到里面硬硬的纸张,心里一阵发酸——父亲当年明明发现了沈万山的错,却因为亲情选择包容,还提前为她留下后路,怕她以后被欺负。
“那您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沈知意的声音有点轻,“之前沈万山那么欺负我,您要是早把证据拿出来,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给。”老管家连忙解释,眼里带着愧疚,“之前您年纪小,刚毕业,沈万山又在公司掌权,我怕我把证据给您,您不仅处理不了他,还会被他报复——先生托付我护您,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看着沈知意,语气变得坚定:“直到这阵子,我看到您一步步拿回公司,有陆先生帮您,还有张叔他们支持您,知道您终于能自己做主了,也能扛事了,才敢把这信封拿出来——先生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陆衍接过信封,仔细看了看封口,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这里面除了转账记录,还有其他东西吗?”
“有。”老管家点头,“里面有沈万山当年写的欠条,还有先生的笔记,记着沈万山挪用资金的用途——大部分都被他拿去赌了,先生帮他还了钱,让他写了欠条,说以后从工资里扣,结果他不仅没还,反而变本加厉。”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慢慢拆开信封的封口,里面果然有一叠泛黄的纸。最上面是沈万山的欠条,日期是十年前,金额写着“叁拾万元整”,签名和手印都清清楚楚;下面是几张银行转账记录,收款账户是沈万山当时的私人账户;最底下是父亲的笔记本,里面记着和沈万山的对话,最后一句是“再给一次机会,望他自重”。
“这些证据,刚好能和现在审计组查到的内容对应上。”陆衍看着记录,语气肯定,“沈万山十年前就有挪用资金的前科,现在又犯,性质更严重,有了这些,审计组那边就能更顺利地定他的罪。”
沈知意握着父亲的笔记本,手指划过上面的字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爸当年那么相信他,他却一点都不珍惜,还变本加厉地害我,害公司……”
陆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难过,现在有了这些证据,就能让沈万山得到应有的惩罚,也能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老管家看着沈知意掉眼泪,也红了眼眶:“先生这辈子最看重亲情,也最疼您,要是知道沈万山最后还是走了歪路,肯定会很失望。不过现在您能保护自己,保护公司,先生也会为您骄傲的。”
沈知意擦了擦眼泪,把证据重新放回信封,小心地收起来:“王伯,谢谢您,谢谢您这么多年帮我爸保管这些,还一直护着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老管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我跟着先生几十年,他待我像家人,我护您,也是护先生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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