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下榻的酒店套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赵志远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果城的夜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白天的交锋，他不仅没能抓住林峰的任何把柄，反而被对方借力打力，将北区地块的问题直接捅到了省纪委，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恼怒。
好个林峰，果然难缠。他掐灭手中的烟蒂，转身对随行的一名年轻干部吩咐道，小陈，明天上午，你分别约谈市财政局副局长钱有为、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副局长孙正明，还有...审计局的王明远。单独谈，注意方式方法。
是，赵处。小陈恭敬地应下，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赵处，审计局的王局长，他似乎是郑书记那边...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谈。赵志远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郑明宇想要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林峰能在果城如此顺风顺水，他这个市委书记难道就真的一点不知情？敲山震虎，有时候也要看看山里的反应。
心想：林峰，你以为把问题推到纪委就万事大吉了？我倒要看看，你手下这些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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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市政府大楼内暗流涌动。几位被约谈的副局长先后悄然离开办公室，前往工作组驻地。消息灵通的人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林峰坐在办公室里，面色平静地批阅着文件，仿佛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但当他看到李锐通过加密通道发来的赵志远约谈名单时，眼神微微一凝。
心想：钱有为...果然把他放在第一个。这个老油条，平时就喜欢左右逢源，看来赵志远是找准了突破口。
他沉吟片刻，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市府秘书长钱海洋：钱秘书长，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钱海洋就小跑着过来了，脸上堆着惯有的笑容：林市长，您找我？
林峰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语气平淡：老钱啊，坐。听说工作组今天约谈了几个部门的同志？
钱海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更加殷勤地说：是...是的，林市长。我也是刚听说，约了财政局的钱局、自然资源局的孙局，还有审计局的王局。
林峰放下文件，抬头看着钱海洋，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工作组的同志初来乍到，对很多情况不了解，约谈也是正常工作需要。你作为市府的大管家，要配合好工作组的工作，但同时也要提醒被约谈的同志，反映情况要客观全面，既要讲成绩，也要实事求是地谈问题，不能因为怕暴露问题就遮遮掩掩，更不能为了迎合某些人而信口开河。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特别是要遵守组织纪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承诺的事不能承诺。明白吗？
钱海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林市长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到位。
心想：林市长这话...是在敲打我啊！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之前...
看着钱海洋仓皇离开的背影，林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想：这个钱海洋，上次就试图搅浑水，这次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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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组驻地的小会议室内，赵志远正在与钱有为进行单独谈话。
钱有为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头顶已经有些稀疏，他坐在赵志远对面，双手紧张地搓着膝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钱局长，放松点，就是随便聊聊。赵志远语气温和，亲自给钱有为倒了杯茶，我们了解到，高新区近几年发展很快，财政投入也很大。作为分管领导，你觉得在财政资金监管方面，是否存在什么风险或者漏洞？
钱有为接过茶杯，手微微发抖，茶水差点洒出来：这个...这个...高新区的项目都是经过严格论证和审批的，林市长对资金监管要求非常严格，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是吗？赵志远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可是我听说，之前科瑞生物那笔产业资金，就是在林市长分管期间出的问题。虽然事后追缴了，但毕竟造成了不良影响。钱局长当时是否提出过不同意见？
钱有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赵处长，这个...这个事情当时是刘市长...哦不，是刘国栋强行推动的，我...我也提出过意见，但是人微言轻啊...
理解，理解。赵志远满意地靠回椅背，在领导强势的情况下，坚持原则确实需要勇气。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有为，工作组这次来，就是要帮助果城梳理问题、促进发展的。钱局长如果了解其他类似情况，现在正是反映问题的最好时机。
钱有为的内心剧烈挣扎着。心想：赵处长这是要我...揭发林市长？可是林市长待我不薄，而且他背后还有郑书记...但是赵处长背后是赵老...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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