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喊话的是刘婆子，昨天才来过，被拒绝后，今天又拉着一帮子人过来，只是没有见到她儿子刘利民。
刘婆子见王建平出来，嗓门更高了，“你就是红旗大队的大队长吧，你来了更好。江同志手里的名额，凭啥只给王铁柱？俺家利民，凭啥不能去矿务局？”
红旗大队的人看到王建平，一个个顿时不敢吭声了。
今天，王铁柱拿到了临时工名额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周围，大家都觉得自己也不比王铁柱差啊，凭什么他能拿到名额，自己不能。很多人都猜测，肯定是大队长出了力，毕竟王铁柱和王建平是亲戚啊。
这不，一大群人就上门来了。
红旗大队的人不敢吭声，其他大队的人可敢。
“就是！得公平！”
“俺家小子也识字，比王铁柱强！”
林红急得脸通红，护在门口：“你们咋不讲理？铁柱是江同志定的，你们瞎凑啥热闹！”
“定了咋地？还没去报到呢！”刘婆子往前挤了挤，想往院里冲。
“江同志，你看我，初中毕业，长得又精神，去矿务局多体面！”
“还有我，还有我，江同志，你要是点了我，我给你磕三个响头！”
“我前一年的工资都不要，全给你。江同志，让我去吧。”
“一年的算啥，我两年工资不要。全给你。”
“我三年...”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
江雪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眉梢微挑。
早料到名额会惹来风波，却没寻思着会闹得这么难看。
“都安静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灵力的威压，院外的吵嚷声瞬间低了下去。
众人都看向她，眼里带着急切和试探。
江雪扫了圈人群，淡淡道：“矿务局的名额，是干活的，不是享福的。要嘴严，能跑腿，还得经得住累。王铁柱符合，所以我要了。”
她顿了顿：“何况，这个名额是我拿回来的，我说给谁，就给谁。”
“江同志，拿给了王队长一个名额，还有一个临时工名额啊，能不能给我。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我家也是，全家都靠我挣工分，我家八口人，实在活不下去了啊。求求你了，江同志。”
“江同志，我家小子他爹去年摔断了腿，全家就靠我挣工分，要是能去矿务局，哪怕只干半年，也能给娃他爹抓副药啊！”
“我家三个娃，最小的还在吃奶，队里分的粮连稀粥都喝不饱，你就可怜可怜我们……”
“江同志，我识字，会算账，矿务局采购肯定用得上，你给个机会呗？”
江雪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些苦，她信有几分真，但名额就两个，总不能把矿务局变成救济堂。等人群的哭诉声渐渐低了些，她才缓缓开口：“另一个名额，也定了。”
“啥？”
“定了？给谁了？”
人群瞬间炸了锅，刚才的哭腔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叫。
刘婆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往前冲了两步，被王建平伸手拦住：“你干啥！”
“干啥？”刘婆子甩开他的手，唾沫星子喷了王建平一脸，“定给谁了？是不是又给你们红旗大队的？江同志，你这就不公平了！我家利民是退伍军人，哪点比不上别人？你是不是看他老实，就欺负他？”
旁边青山大队的一个汉子也跟着嚷嚷：“就是！凭啥俩名额都给你们红旗大队和青山大队？我们红星大队就没人了？我看你就是任人唯亲！”
“说不定是收了好处呢！”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话，“王铁柱跟大队长是亲戚，另一个指不定也沾着啥关系，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外人？”
更有甚者，直接放狠话：“江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矿务局是国家单位，名额凭啥你一人说了算？我们明天就去矿务局告状，说你以权谋私！”
“对！去告状！就不信没王法了！”
一时间，嘲讽、质疑、威胁的话像冰雹似的砸过来。
求人的时候，低声下气。一旦不能满足，各种邪恶心思都出来了。
红旗大队的人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其他大队的人可不怕王建平，一个个什么不好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王建平急得脸通红，指着人群骂：“你们胡说八道啥！江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嘈杂的声浪里。
刘婆子最是激动，跳着脚喊：“你个女同志，刚当上干部就忘了本！知青咋了？国家干部咋了？没有我们这些社员养着，你喝西北风去？今天你不把名额拿出来一个，我们就堵在你门口不走了！”
她一边喊，一边就往院里冲，想拉江雪的胳膊。
江雪可不惯着她，随手一巴掌挥出去，顿时刘婆子身体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铛”的一声，身体掉在了地上。
“哎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刘婆子躺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揉着腰。
这还是在很多人面前，江雪收了力，否则一巴掌就会送她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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