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左手脱力垂下,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肋骨折断处刺入肺叶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他成功了,但也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门外的枪手被小刘这声突然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分了神,动作瞬间一滞!
张姐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拼着肩胛骨可能被对方反关节锁住的危险,猛地一个头槌狠狠撞向枪手的鼻梁!
“咔嚓!” 鼻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枪手闷哼一声,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部分钳制!
张姐如同滑溜的泥鳅,瞬间挣脱,没有恋战,转身就要冲向敞开的车门——她的目标依然是陈成!必须完成毒杀!
然而!
轰——!!!
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声如同巨兽的怒吼,撕裂了雨幕!两道雪亮到足以刺瞎人眼的疝气大灯光柱,如同天罚之剑,毫无征兆地从公路另一侧,对着正在搏斗的枪手和张姐,以及那辆破败的救护车,狂暴地撞了过来!
太快了!比张姐的突袭更快!
一辆同样没有任何标识、涂装成深灰色的重型越野车,宛如从地狱深渊冲出,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势,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一个恐怖的大角度漂移,车头侧面如同巨大的攻城锤,精准、野蛮、冷酷无情地——
狠狠撞在了刚刚挣脱钳制、正欲扑向车门的张姐身上!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张姐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又像被高速列车迎面撞上的布娃娃,瞬间扭曲变形,以一个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诡异角度,喷射着血雾和破碎的骨肉组织,被巨大的撞击力凌空抛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路边的隔离墩上,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钝响,再无任何声息!
强大的撞击力形成的冲击波,也将那个鼻梁塌陷、正要举枪的枪手狠狠掀飞出去,翻滚着摔倒在泥泞的灌木丛里,挣扎了两下,似乎失去了意识。
深灰色越野车在撞飞张姐后,没有丝毫停顿,一个凶悍的甩尾,稳稳横停在敞开车门的救护车前方不远处,车头大灯如同两只冰冷的巨眼,死死锁定着车厢内奄奄一息的陈成和捂着眼睛惨嚎的小刘。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取代了风声雨声,成为此刻唯一的主旋律。
死寂。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立领风衣、戴着墨镜的身影率先下车。他身形不高,但步伐极其稳健,如同行走的标尺,每一步都踩在雨水的节拍上。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气息。他无视远处泥地里生死不知的枪手,也无视隔离墩下那滩迅速被雨水稀释的烂泥般的血肉,更无视车厢内小刘那撕心裂肺的惨嚎。
他的目光,穿过敞开的车门,越过狼藉的车厢,精准地、冰冷地落在了担架上,因剧痛和失血而视线模糊、只能勉强支撑着意识的陈成身上。
墨镜男手中,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微微抬起,指向车厢内。
他缓步走来,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陈成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陈书记,” 一个毫无感情的、经过伪装处理过的电子合成音,从墨镜男口中响起,冰冷地穿透雨幕,“旅途,该结束了。”
枪口,稳稳地指向了陈成的眉心。
就在这时,蜷缩在车厢角落、捂着眼睛惨嚎的小刘,似乎被墨镜男的声音刺激到了某个濒死的神经。他猛地停止了哀嚎,仅剩的一只左眼透过指缝,死死地、怨毒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疯狂,死死盯住墨镜男,仿佛认出了什么!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哑地、如同诅咒般吼出一个破碎的词:
“第七…实验室…你们…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墨镜男扣动了扳机。
“噗!”
一声轻微如气球破裂的闷响。
小刘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后脑勺猛地炸开一个血洞,红白之物喷溅在扭曲的车壁上。他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彻底不动了,那只仅剩的左眼依旧圆睁着,凝固着最后的怨毒和绝望。
墨镜男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小刘的尸体上停留半秒,枪口平稳地、毫无阻碍地、再次移向了陈成。
陈成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巨大的失血和窒息感吞噬着他。小刘临死前喊出的“第七实验室”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砸进他混沌的意识深处。他看着那黑洞洞的、如同深渊入口般的枪口,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死神的脚步声。
结束了?
不!
就在墨镜男的手指即将再次扣下扳机的瞬间!
“呜哇——呜哇——呜哇——”
由远及近,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警笛声,骤然划破了雨夜的死寂!不是一辆两辆,而是密集的、仿佛四面八方涌来的警笛声浪!红蓝爆闪的光芒在雨幕中已经开始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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