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发出桀桀怪笑,笑声像是两块石头在互相摩擦,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具几乎要贴到明澈脸上,声音陡然压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黏腻:“好心?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蠢。三百年前你师父就是被这残页骗到祭坛的,我们倒要看看,你会不会走他的老路。”【这小子比他师父难骗,得用那女人逼他。】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与疤脸人一模一样的月牙形疤痕,只是这道疤痕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像是刚从什么活物身上蹭来的,“顺便告诉你,阿竹娘的药里,我们加了点蚀魂藤的花粉。” 他刻意停顿,看着明澈的瞳孔骤然收缩,才慢悠悠地补充,声音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初七亥时之前不拿到解药,她就会变成蚀魂藤的养料哦。”
明澈的瞳孔骤然收缩,竹笛的青光在掌心剧烈流转,映得他脸色发白,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颤抖,却依旧强撑着平稳:“解药在何处?” 他死死盯着对方脸上的疤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竹笛捏碎。【阿竹娘…… 他们果然调查过我的行踪。】
“祭坛。” 面具人笑得更得意,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黄黑的牙齿,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带着你的竹魂来换,我们很乐意看看,涤尘宗最后一个传人,是怎么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献祭的。”【上钩了!青面祭司说的果然没错,这小子最在乎旁人的性命。】他突然化作无数竹片消散,最后一片竹片落在明澈脚边,上面刻着的字迹像是用鲜血写就,透着一股血腥味。
刚走出二舅家的院门,就看见两个穿灰色短打的人站在竹林入口,他们腰间的山纹木牌在阳光下泛着红光,木牌的边缘磨得异常光滑,显然是经常被触摸。为首的守山人抱拳行礼,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却在 “仙长” 二字上微微发颤:“明澈仙长。” 左手藏在袖中,指节泛白,像是握着什么东西。【这人的声音在发抖,是害怕还是心虚?】
“青面祭司在观星台布置了‘千面阵’,据说能模仿任何人的容貌声音。” 守山人递过块竹制的令牌,令牌上的 “守” 字刻得格外深,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明澈对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这是破阵的信物,遇到危险时,将它放在阵眼即可。” 他的指尖在令牌边缘快速划过,留下三道极浅的刻痕 —— 这是竹面教传递消息的暗语,代表 “速去送死”。【希望他能看懂暗语,别真的去送死……】
明澈接过令牌,指尖在 “守” 字上重重一按,令牌突然弹出根细小的竹刺,刺尖沾着黑褐色的汁液。他不动声色地将竹刺藏进袖口,发现这块令牌与疤脸人的那块正好能拼在一起,组成完整的 “守山” 二字,拼接处的竹纹里,嵌着与百草堂相同的黑色粉末。“多谢。” 他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敲,发出三短一长的声响 —— 这是反问 “谁是内鬼” 的暗号,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们之中,是不是有竹面教的人?”
守山人的脸色微变,眼神闪烁,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木牌,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掩饰心虚:“仙长多虑了,守山人世代守护回音谷,绝不会与竹面教同流合污。” 他转身示意同伴,那人立刻上前一步,挡住通往观星台的小径,左手按在背后的箭囊上,箭囊的竹制边缘有个三角形的缺口,与阿竹描述的面具缺口完全一致,“我们会看好这里,仙长放心去观星台吧。” 他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看着地面,不敢与明澈对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他果然发现了…… 希望他能平安。】
明澈点头,转身走进竹林时,故意将沾着雪心草汁的指尖在路边的竹枝上擦过。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踩着他刚才留下的脚印,一步不差。竹笛的青光在袖中微微发亮,笛尾的血纹顺着指缝爬上手背,与守山人令牌留下的竹刺痕迹产生共鸣,发出灼热的痛感。【跟着我的是内鬼,还是想提醒我的人?这场博弈,越来越有意思了。】
观星台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每级台阶的边缘都刻着细小的竹纹,纹路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明澈认出那是迷魂竹的汁液凝结而成。他拾级而上时,故意用竹笛敲击台阶,每敲一下,就有片青苔脱落,露出底下的 “面” 字符号。指尖在石阶的竹纹上轻轻划过 —— 这些竹纹与 “唤煞坛” 的阵图隐隐呼应,第七级台阶的纹路里,嵌着片青黑色的布屑,布屑上的丝线与疤脸人斗篷的材质完全相同。
走到观星台顶端时,巨大的竹鹤雕塑正矗立在中央,鹤嘴微张,像是在鸣叫。明澈绕到竹鹤身后,发现鹤尾的竹节上刻着个 “面” 字符号,符号周围的竹纹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碎片,与他手中的残页材质相同,碎片的边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是人类的血与竹粉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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