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竹母株的根系穿透困龙阵残骸时,昆仑墟的地面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舒展筋骨。阿竹抱着源生站在母株下,能听见根须钻过岩石的 “簌簌” 声 —— 那些银白色的根须裹着困龙阵消散时残留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烁如星,每钻过一块青石,根须尖端便会渗出透明汁液,在石面上蚀出细密的纹路,与归源阵的脉络隐隐相合。
母株树干上的 “同源共生” 四字突然亮起,淡绿色的汁液顺着笔画流淌,在地面拼出幅完整的归源阵图。阵图的金线漫过问心台的玉阶,爬上昆仑墟的山峦:凌霄宗山门的飞檐恰好落在 “锋” 位,檐角铜铃的震颤频率与金线共振;万毒谷药田的黑土对应 “灵” 位,田埂的走向与阵纹的弧度分毫不差;天机阁星楼的窗棂嵌在 “算” 位,窗格的镂空图案竟是阵图中星轨的微缩版。而同源谷与雾竹村,像两颗交叠的露珠,稳稳落在阵图最中心的 “源” 位,被无数发光的线条缠绕,线条上浮动的竹纹与蛇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互融合。
“这才是归源阵的全貌。” 陈五的札记在墨渊手中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发出 “沙沙” 轻响。当翻到夹着干枯双生花瓣的那页时,三派先祖的画像突然动了:涤尘宗先祖手持竹笛的手指微微抬起,青面教先祖握着蛇纹玉的手腕缓缓转动,陈家先祖捧着的竹简轻轻展开,最终三人的身影重叠成一个模糊的轮廓,轮廓边缘的光晕,与源生掌心的迷你双生花完全同源。
墨渊指着画像下方的蝇头小字,指尖的竹笛尾端 “和” 字与字迹相触,发出清脆的共鸣:“原来三派先祖本是同门,因对‘守护’的理解不同才分道扬镳。” 他逐字念出注解,“一人主张以力护阵,一人坚持以术卫阵,一人信奉以智守阵,争执不下才设困龙阵,实则是怕后人因分歧毁掉归源阵的根基。”
凌云的长剑还插在母株旁的泥土里,剑穗上的双生花花粉正顺着根须渗入阵图。他望着地面上与凌霄宗山门相连的金线,突然伸手拔剑,剑刃带出的气流掀起金粉,在半空凝成把微型剑影。“先祖留下的不是分裂的理由,是让我们补全彼此的缺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剑脊上的纹路与归源阵的金线渐渐重合,再无往日的凌厉。
毒影正用玉瓶收集母株渗出的汁液,瓶身的蛇纹与汁液接触时,浮现出青面教的古老图腾 —— 图腾上的蛇不再吐信,而是盘绕着护住一朵双生花。“这汁液能中和剧毒。” 她倒出一滴在青铜毒鼎里,鼎中翻腾的黑色毒雾瞬间化作白色水汽,水汽上升时凝成蛇形,温顺地钻入母株的根系。“原来青面教的毒术,本是用来净化阵中浊气的,是我们曲解了‘守护’的意思。” 她将半瓶汁液递给阿竹,玉瓶接触到阿竹的玉佩时,发出 “叮” 的轻响,瓶身浮现出 “共生” 二字。
天玑的算筹在归源阵图上跳跃,骨制的算筹与金线碰撞,发出类似风铃的脆响。当算筹跳到 “离” 位时,突然剧烈震颤,算筹的影子在地面组成个小小的漩涡。“这里有异常!” 他话音未落,地面的金线突然隆起,像条苏醒的金蛇,露出块嵌在岩石中的玉牌。玉牌边缘雕刻的海浪纹里,藏着归源阵的完整图案,比陈五札记里的版本多了七处细微的阵角,边缘刻着的 “同源非同源,源在无痕岛”,字迹里混着细小的贝壳粉末,是海水浸泡过的痕迹。
“无痕岛?” 青禾翻出她的小札记,牛皮封面被海风浸得发潮。其中一页画着海外仙岛的草图,是她根据老艄公比划的形状画的:岛的东侧有片月牙形海湾,西侧的山峦像卧着的巨龙,最奇特的是岛中央的湖泊,形状恰似半朵双生花。此刻这草图与玉牌边缘的轮廓完全吻合,连海湾的弧度、山峦的起伏都分毫不差。
源生的信物盒在此时剧烈颤动,盒盖自动弹开,雾竹哨飞出悬在玉牌上方,哨音清越中夹杂着海浪拍岸的声响。阿竹的玉佩与玉牌相触的刹那,母株的树干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个暗格 —— 暗格里铺着块褪色的丝绢,上面的墨字因岁月变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是三派先祖的合书:“归源阵成,需以无痕岛之灵淬之,否则百年后仍会分裂。吾等已将还魂竹籽带往无痕岛,待同源者至,便可续阵脉。” 丝绢边角绣着的半朵双生花,花瓣边缘的锯齿与青禾札记里的图案严丝合缝,拼出完整的花朵时,花蕊处突然亮起微光。
墨渊的竹笛突然自行奏响《同源吟》的新段落,笛声掠过母株时,枝叶间落下无数粉白花瓣,花瓣在空中组成 “海外” 二字。凌云收起剑,将剑穗上的双生花花粉撒向花瓣,花粉与花瓣相融,化作群发光的蝴蝶,绕着归源阵图飞舞。“凌霄宗愿出船,送各位前往无痕岛。” 他的剑鞘轻叩地面,问心台的玉砖突然下沉,露出艘藏在地下的画舫,船身刻满凌霄宗的云纹,却在船尾留出块空白,恰好能嵌上同源谷的竹纹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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