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在颤抖。
不是地震,而是源于骨髓的恐惧。一夜之间,犯罪如同被无形巨手抹去,只留下街头巷尾空荡的武器、散落的毒品和凝固的血迹——那些来不及被黑影彻底吞噬的痕迹。媒体噤若寒蝉,警方束手无策,黑帮人人自危。一种全新的、以绝对恐惧和即时死亡为代价的“秩序”,如同冰冷的钢铁洪流,碾过了哥谭根深蒂固的罪恶土壤。
韦恩庄园,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死死盯着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处昨夜被“清理”的犯罪现场。没有活口,没有证据,只有幸存者语无伦次描述的“活过来的影子”。他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阿福,分析结果?”
“所有现场均未检测到已知化学物质、能量残留或生物痕迹,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攻击模式高度统一,效率……非人。对方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而且,根据能量模拟回溯,所有行动的‘起源点’,在数学概率上,高度集中于东区,尤其是……詹姆斯·陈警长的巡逻辖区附近。”
布鲁斯调出陈昂的档案——干净得过分。东方裔,数月前调入哥谭警局,背景模糊,履历平庸。但就是这个人,巡逻之后,东区犯罪率归零;钻石区银行劫案,他到场片刻,劫匪神秘覆灭;昨夜的全城清洗,源头又指向他。
巧合?布鲁斯从不相信巧合。
“他是在宣告,”布鲁斯的声音冰冷刺骨,“用一种比犯罪更极端的方式,强行塑造他想要的‘秩序’。这不是正义,这是暴政!”
“但不可否认,哥谭的夜晚……确实‘安全’了,以一种扭曲的方式。”阿尔弗雷德叹息。
“用恐惧和死亡换来的安全,是牢笼!”布鲁斯猛地起身,走向他的战衣平台,“我要去见他。现在。”
“少爷,太危险了!我们对他的能力一无所知!”
“正因为一无所知,才必须弄明白!”蝙蝠战衣迅速覆盖全身,黑暗骑士的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在他把整个哥谭都变成他的阴影王国之前。”
……
东区,陈昂那间简陋的公寓。
他并未入睡,也不需要。内景世界缓缓运转,滋养着他的神魂与肉身。通灵术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这座城市。他能“听”到无数恐惧的祈祷、崩溃的咒骂,也能“听”到那道带着坚定怒意、正高速逼近的……蝙蝠形状的意志。
“终于来了。”陈昂睁开眼,走到窗边。
几乎在他站定的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巨大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滑翔而至,精准地落在他窗台之外的防火梯上。金属支架发出轻微的呻吟。
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与制造了更大黑暗的陈昂,隔着玻璃窗,首次正面相对。
蝙蝠侠的面罩遮掩了所有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警惕与冰冷的愤怒。他手中紧握着某种声波发射器和高爆蝙蝠镖,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昂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
“詹姆斯·陈,或者……我该称呼你什么?”蝙蝠侠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更加低沉沙哑,带着压迫感,“停止你的屠杀。”
“屠杀?”陈昂微微歪头,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我清除的是癌细胞,蝙蝠侠。哥谭病入膏肓,常规手段已无效。我只不过用了最直接的治疗方法。”
“你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生死!更没有权力用这种恐怖手段统治城市!”
“统治?”陈昂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我对统治这座腐朽的城市没有兴趣。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务’——肃清犯罪。至于方式,我认为高效即可。你看,效果显着,不是么?”
“以无辜者的恐惧为代价!”
“当罪恶滋生时,无人无辜。他们的恐惧,源于他们自身或他们默许的罪恶。当法律失效,秩序崩坏,总需要新的‘法则’来重建。我的‘阴影法则’,目前看来,比你的‘不杀之道’更有效。”
两人的理念如同水火,在寂静的夜空下激烈碰撞。
蝙蝠侠不再多言,他知道语言无法说服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神”。他猛地抬手,一道高强度聚光灯从蝙蝠战衣肩部射出,瞬间将陈昂所在的窗口照得亮如白昼!同时,高频声波发射器启动,刺耳的噪音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昏厥!
他试图用强光和声波干扰可能依赖阴影或听觉的敌人。
然而,光柱穿过窗户,陈昂依旧站在原地,身影没有丝毫模糊,仿佛那强光对他毫无影响。刺耳的声波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在触及陈昂身前时便消散于无形。
“物理手段,对我无效。”陈昂淡淡道,甚至没有动用内景世界之力,仅仅是自身生命层次的本质,就已免疫了这种程度的干扰。
蝙蝠侠瞳孔微缩,毫不犹豫地掷出高爆蝙蝠镖!数枚飞镖以刁钻的角度射向陈昂周身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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