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目镜的屏幕还在闪。
张虎盯着那点光,手指慢慢松开又收紧。他把设备放进屏蔽盒,盖子合上的瞬间,指示灯熄灭。实验室安静下来,只剩下通风系统低频运转的声音。
我站起身,活动肩膀。身体还能动,没瘫倒就算不错。昨天的事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但训练不能停。老周早上发了通知,全息战术场今天启用新模块,所有作战人员必须参加演练。
我走出实验室,走廊灯光偏冷,照在墙上泛出灰白。拐角处有两人抬着一箱传感器走过,看到我时点头示意。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训练场在B区三层,电梯口已经排了队。都是熟面孔,有几个是军事学院的新兵,看见我进来,自动让出位置。
“张教官。”
我嗯了一声,走进去。人陆续上来,没人多话。这种时候大家都清楚,不是来聊天的。
训练场大门打开时,老周已经在里面等了。他站在控制台前,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平板。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扫了一圈。
“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
“好。”他按下启动键,“这次是综合防御演练,模拟外部突袭场景。攻击波次由系统随机生成,你们的任务是守住中央节点,维持通讯畅通。失败条件——主控台被摧毁,或全员失去行动能力。”
他顿了顿,“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不设安全阈值。虚拟弹药会触发真实警报,但不会造成物理伤害。明白吗?”
“明白!”
“开始。”
地面亮起网格线,四周墙壁投影展开,城市废墟的影像迅速覆盖整个空间。风沙、断楼、远处冒烟的高塔,一切看起来和真实战场无异。我带着小队进入预定位置,分布在主控台外围三角区域。
“保持间距,注意盲区。”我通过对讲机说,“第一波应该从东侧来。”
没人回应,但耳机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知道他们在听。
信号灯变红。
第一波来了。
无人机群从废墟后方升起,呈扇形压进。我下令集火,队员们同步锁定目标。爆炸声接连响起,空中火光四溅。系统判定击落七架,剩余三架俯冲突破防线。
“第二层拦截组,上!”
两组人从掩体后冲出,手持电磁枪射击。最后一架在距离主控台二十米处炸开,碎片飞散。警报解除,场地短暂恢复平静。
“干得不错。”我对讲机里说,“但别松懈,这只是开始。”
第二波比预想快。地面震动,三辆装甲车从地下通道冲出,炮口对准我们。我立刻切换阵型,命令分散隐蔽。炮弹落下,模拟冲击波震得人耳鸣。控制系统提示两名队员“阵亡”,退出演练。
我咬牙盯住画面。这波攻击节奏紧凑,不像纯算法生成。有点太像实战了。
第三波还没结束,警报突然升级。
“警告:检测到高能信号入侵。”
我抬头看天,乌云翻滚,一道光束从高空直射而下。这不是演练内容。
“老周!”我接通指挥频道,“系统出问题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稳,“所有人立即退出自动响应模式,切换手动控制。重复,关闭所有联动协议!”
我快速操作终端,切断AI辅助。刚完成,头顶那道光束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倾泻而下。我以为是攻击,立刻趴下。
但什么都没发生。
那些光点没有爆炸,也没有穿透,而是像花粉一样飘散在空中,缓缓沉降。我抬起头,看到它们落在地上、墙上、人的肩上,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有人问。
没人回答。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扫到训练场边缘。
小雨站在那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离我们有二十米远,靠在一根柱子旁。双手贴着地面,闭着眼睛。她的头发微微扬起,像是被风吹动,可这里根本没有风。
再看天空。
一层半透明的网不知何时铺满了整个训练场上空。它由细密的光丝编织而成,像树根交错延伸,正缓慢吸收那些残留的光点。每吸收一点,网就暗一寸。
“那是……防护网?”我低声说。
老周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世界树的分支,自动形成的。”
“她没动手。”
“我知道。是系统自己启动的。”
我们看着那层网逐渐收缩,最后化作一道微光,钻进小雨掌心。她身体晃了一下,手撑住柱子才没倒下。
“消耗了多少?”老周问。
她睁开眼,声音很轻:“三分之一。”
“你说什么?”
“世界树的能量……用了三分之一。”
老周脸色变了。他立刻接通后台,调出数据面板。我也凑过去看。能量曲线断崖式下跌,和之前相比只剩不到一半。这意味着短期内无法再支撑大型结构构建,连基础防御都可能受影响。
“谁干的?”我问。
“查。”老周转身走向控制台,“追信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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