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巴蒂脸色发白：“工会运动。罢工。甚至......破坏。”
“对。”李朴站起身，走到窗前，“到时候鸡场瘫痪，我们要么屈服于工人的要求——涨工资、改善条件，成本大幅上升；要么强硬处理，落得个‘压迫工人’的恶名。而马库斯和教会，可以站出来‘调解’，扮演救世主角色。”
他转过身：“最后的结果是：工人感激教会，我们被抹黑，而教会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一石三鸟。”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马库斯图什么？”王北舟不解，“教会做这些，总得有目的吧？”
“目的就是影响力。”李朴重新坐下，“在非洲，谁能掌握基层民众的思想，谁就有话语权。教会通过教育、扶贫、调解纠纷，建立信任网络。有了这个网络，他们可以影响选举、政策、社会舆论。而东大企业，往往是他们树立的‘反面典型’——用来证明‘西方模式更优越’。”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我这几个月查了不少资料。在赞比亚，一家东大矿企的工人罢工，背后就有教会组织的培训。在肯尼亚，东大承建的铁路项目被抗议，教会提供的‘法律咨询’起了关键作用。模式都一样：先渗透，再煽动，最后以救世主姿态出现。”
王北舟看着资料，后背发凉：“所以马库斯帮我们改良饲料，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不一定。”李朴摇头，“可能起初真是技术合作。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机会——一个东大企业，一群年轻工人，完美的实验场。于是技术援助变成了思想渗透。”
他看向姆巴蒂：“工人中，有多少人去过教会的夜校？”
姆巴蒂算了算：“至少十五个，都是三十岁以下的。贾布里那三人是最积极的，马库斯还答应推荐贾布里去教会的农业培训项目，说结业后可以去白人农场工作。”
“农业培训项目......”李朴冷笑，“教他们先进的农业技术，然后告诉他们，这些技术来自西方，东大人不会。等他们学会了，要么去为白人工作，要么自己创业——但创业时，会自然倾向西方技术和资本。”
完美的闭环。
用你的工人，传播我的理念，最后瓦解你的根基。
“朴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北舟问，“开除那三个？”
“开除解决不了问题。”李朴摇头，“他们会成为烈士，其他工人会同情他们。而且马库斯正好可以借题发挥，说我们打压言论自由。”
他思考片刻，有了决定：“姆巴蒂，你去告诉那三人，今天的事不追究，照常工作。但是今晚下班后，让他们来我办公室，就说......我想听听他们对鸡场管理的建议。”
姆巴蒂愣了：“老板，这......”
“按我说的做。”李朴眼神深邃，“我们要做的不是压制，是争夺。既然马库斯在和我们争人心，我们就得把人心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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