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观测源强度提升。目标:苏清婉。情绪分析:伪装层-关切(85%),友善(70%);核心层-试探(90%),嫉妒(65%),恶意(55%)。)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及时。
凤九歌心中冷笑,在她那保养得宜、指尖染着淡淡蔻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衣袖的前一刹那,身形微不可查地向旁侧滑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看似亲昵、实则令人不适的碰触。与此同时,她屈下双膝,动作流畅而标准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平辈相见礼,声音平和舒缓,听不出丝毫波澜与情绪:“苏姐姐安好。姐姐也这般早。”
苏清婉那伸出的手,就这般略显尴尬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愠怒,但面上笑容却无半分减退,极其自然地就势收回手,轻轻拢了拢自己那本就平整无比的衣袖,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仪容。语气依旧温柔似水,却悄然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试探:“是呢,想着老夫人年纪大了,睡眠难免浅些,早些过去请安,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解解闷,也能让她老人家心中开怀些。”她说着,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般扫过凤九歌那略显苍白却异常平静、看不出喜怒的脸庞,话锋极其自然地轻轻一转,带着一种恰到好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倒是妹妹,我瞧着你这脸色,似乎比昨夜见时更差了些?可是……昨夜回去后,心中仍在为首辅大人忧心难解?唉,如今外面那些空穴来风、恶意中伤的流言蜚语,着实可恨至极!想必首辅大人身处漩涡中心,心中亦是郁结愤懑,难以舒展。妹妹身为首辅大人唯一的嫡女,父女连心,定是感同身受,这才辗转反侧,难以安枕吧?”
她这番话语,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低语,仿佛只是姐妹间最贴心不过的体己关怀。然而,那字字句句,却都如同精心打磨过的探针,精准无比地朝着“流言”、“郁结”、“忧心”这几个关键之处深深刺去,意图显而易见——她要撬开凤九歌看似坚固的心防,坐实凤长渊因那莫名流言而困扰烦忧、进而极可能迁怒于这个“不省心”女儿的猜测,从而在凤九歌心中种下恐慌与不安的种子,离间他们本就算不上亲厚的父女关系。
凤九歌心中早已是一片冰封般的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混合着深深疲惫与无奈恭顺的淡淡忧愁。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微弱得几乎消散在晨风里,低垂了眼睫,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与无力:“劳姐姐如此挂心,妹妹实在惭愧。父亲昨日……确实教导了女儿几句。父亲言道,身为凤家女儿,当时刻谨记谨言慎行四字,恪守本分,修身养性,不为外界纷扰流言所动,方是立身之道。女儿只是……只是深感自身不足,需要学习历练之处尚多,昨夜反复思量父亲教诲,故而有些思虑过甚,精神不济,倒让姐姐见笑了。”她巧妙地将父亲那疾言厉色的“质问”与“警告”,轻描淡写地转化为正面的、充满期许的“教导”与“谨言慎行”,四两拨千斤地避开了“流言”这个敏感的核心。随即,她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极其自然地将焦点引回了内宅琐事之上,“倒是姐姐,近日母亲病着,一直昏迷未醒,府中诸多事务,虽说有大嬷嬷和各位得力管事在外院尽心操持,但内宅细节,难免有顾及不周、疏漏之处。姐姐向来心思细腻缜密,洞察入微,又深得祖母她老人家的喜爱与信任,这府中上下,还需姐姐多多费心帮衬打理才是。妹妹年轻识浅,在此先行谢过姐姐了。”
这番话,堪称绵里藏针的典范。既似是而非地回应了苏清婉那“充满关心”的试探,又明确点出自己一切行为皆是遵循父亲“教导”,合乎规矩礼法。更重要的是,她以退为进,言辞恳切地将“帮衬打理”内宅的责任推给了苏清婉,看似倚重,实则却是再一次,并且是更清晰地强调了苏清婉“客居”于此的身份定位,以及她那“协助者”而非“主人”的角色。言语深处,那“谁是主,谁是客”的界限,被划分得泾渭分明。
苏清婉脸上那完美得如同面具般的温婉笑容,几不可查地僵硬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仿佛光滑冰面上骤然出现的一道微小裂痕。那双平日里总是努力维持着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被冒犯的阴霾与难以抑制的恼怒。凤九歌这番看似谦卑恭顺、实则寸步不让、甚至反将一军的回应,让她感觉自己蓄力打出的一拳,非但没有击中目标,反而像是打在了一团无处着力的、柔软而坚韧的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悄无声息地化解、吸收,甚至反弹了回来。非但没有试探出任何关于凤长渊态度、关于昨夜书房详情的蛛丝马迹,反而被对方不轻不重、却又精准无比地再次提醒了彼此的身份差异——她苏清婉,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客”,而非这凤府名正言顺的“主”。这让她精心维持多年的、试图模糊这层界限的温婉假面,险些在那一刻崩裂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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