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已生成。生命探测功能已开启,覆盖范围有限,仅能探测到方圆二十丈内的明显生命体征,且无法具体识别身份,请宿主谨慎参考。此次辅助消耗能量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计。】小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完成任务的、不易察觉的得意。
“足够了。”凤九歌低语一声,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夜枭。她不再迟疑,轻轻推开佛堂那扇吱呀作响的后窗,身形如一道轻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沉沉的、带着寒意的夜色之中。
秋夜的风,裹挟着草木凋零的萧瑟气息,拂过庭院,带起一片沙沙的轻响,恰好完美地掩盖了她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她依照系统提供的路径,身形在亭台楼阁投下的浓重阴影间快速穿梭,时而如壁虎般贴墙潜行,时而借助假山、花木的掩护隐匿踪迹。视野一角那雷达光晕上,代表巡逻家丁的光点规律地移动着,她总能提前预判,如同未卜先知般巧妙地避开所有可能的视线。
不得不承认,有了系统的辅助,这潜入的难度确实降低了许多。这让她对那神秘的“因果镜”又多了一分倚重,但与此同时,一种更深的忌惮也悄然滋生。天下从无免费的午餐,如此超乎常理的造物绑定于她,其所图谋的,恐怕也绝非寻常。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那座在凤府建筑群中显得格外巍峨、也格外沉寂的藏书阁,便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了她的面前。阁楼高约五层,飞檐翘角,在稀薄月光下勾勒出森严的轮廓,投下大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重阴影。正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硕大的、泛着岁月暗沉光泽的黄铜锁,如同守卫着秘密的忠诚卫士。
凤九歌没有试图去挑战那把看起来就坚固无比的锁。她根据前世的模糊记忆,结合系统路径的精确指引,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藏书阁的背面。这里,一株年代久远、枝干虬结苍劲的古松,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望者,巨大的树冠有一部分顽强地伸展到了藏书阁三楼的檐角附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阶梯。
【检测到高处窗口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残留痕迹,推测为旧时布置的简易防护阵法残余,能量已近乎枯竭,基本失效。建议从该窗口进入。】小镜适时地给出提示。
凤九歌微微颔首。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活动了一下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四肢,随即如同灵猿般敏捷地开始攀爬那株古松。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夜行衣的料子,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融入风声之中。她的动作协调而富有力量,这得益于重生后她从未放松过对这具娇弱身体的锻炼,虽然远不及前世听闻过的那些武林高手,但比起原来那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已是天壤之别。
很快,她便攀升到了与三楼檐角齐平的高度。看准下方回廊的阴影,她足尖在一条粗壮树枝上用力一蹬,身体借势轻盈荡出,双手如铁钳般准确地抓住了飞檐下坚实的椽子,腰腹瞬间发力,一个灵巧至极的鹞子翻身,便稳稳地落在了三楼那积满灰尘的回廊木板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回廊通向的是一扇紧闭的雕花木窗。凤九歌试探性地用手抵住窗棂,微微用力一推——窗户竟应手而开,并未从内部闩上。想来也是,这藏书阁顶楼已被列为禁地多年,寻常下人根本不敢靠近,而真正有资格、有必要上来的人,恐怕也不会选择如此非常规的进入方式。
她不再犹豫,如同真正的鬼魅般滑入窗内,双足落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板上,只激起些许微不可察的尘埃。一股浓烈的、陈腐的、混合了腐朽纸张、干涸墨锭、木头霉变以及岁月尘埃的特有气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微微蹙起秀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阁楼内部的光线极度昏暗。仅有几缕惨淡的清冷月光,透过蒙尘的窗棂缝隙艰难地挤入,在弥漫着无数浮尘的空气中投射出一道道模糊而扭曲的光柱,光柱中那些微小的尘埃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永无休止地、寂静地飞舞盘旋,仿佛在诉说着此地的孤寂与遗忘。藉着这微弱得可怜的光线,可以隐约窥见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部看上去要宽敞幽深得多。一排排高耸至顶的深色木质书架,如同沉默的、列队的巨人,整齐地矗立着,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卷帙、书函、画轴,绝大多数都蒙着厚厚的灰尘,结满了蛛网,一派荒废破败、久无人迹的苍凉景象。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地凝固。唯有她自己刻意放缓到极致的、轻浅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以及那无法抑制的、如擂鼓般在胸腔内剧烈轰鸣的心跳声,在这空旷死寂的绝对安静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启动环境深度扫描,优先检索与‘星象图’、‘前朝典籍’、‘璇玑’、‘婉’字签名等相关信息关联度高的区域,分析能量异常点。】凤九歌强压下心头因环境而升起的那一丝不适与寒意,再次对系统下达了指令。同时,她从怀中摸出了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白光的小巧夜明珠。这是她离开佛堂前,从母亲林婉如旧妆匣深处找出的一件小物件,光线温和而不刺眼,正适合在此等环境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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