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二楼的包间远比楼下的舞池安静也更加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雪茄和发霉木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九指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用他那只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雪茄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本就扭曲的脸，显得更加阴森。
“朋友，你知道‘永昌科技园’是谁的地盘吗？”他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叶锋的回答很诚实。
“是坤萨的地盘。”九指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般的敬畏“响尾蛇集团的坤萨。整个金三角没人敢轻易招惹他。而永昌科技园就是他手底下最赚钱的‘印钞机’之一。”
他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看着叶锋咧嘴一笑。
“你要的情报，我这里有。园区的内部结构图、武装人员换防时间表、甚至他们几个小头目的个人喜好……我都能给你搞到。”
“但是……”他话锋一转伸出了三根手指“这个数。”
“三万美金？”叶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不。”九指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变得贪婪起来“是三根……大黄鱼。”
三根大黄鱼。
换算成市价将近一百万人民币！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这他妈是想把叶锋当成一头肥羊连皮带骨，生吞活剥了！
很显然，虽然叶锋刚才露了一手震慑住了楼下那些杂鱼。
但在九指这种老江湖眼里一个能打的“新人”还不值得他付出真正的尊重。
他依然想狠狠地，宰叶锋一笔。
叶锋看着九指那副吃定了自己的嘴脸，没有生气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讨价还价。
因为他知道在这里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最低效、也是最愚蠢的行为。
想让他们闭上贪婪的嘴收起轻视的心。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和他们交流。
叶锋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把枪。
一把黑色的、充满了冰冷金属质感的、苏制马卡洛夫手枪。
这是他来之前，通过老兵胡哥介绍的那个“老猫渔具”，花了三千美金从一个越南军火贩子手里买来的。
一把黑枪。
九指看到枪眼神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怎么？朋友谈不拢就想动粗？”他吐出一口浓烟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劝你最好别乱来。在这‘三不管’地带我九指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要是出了事，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条街。”
叶锋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于抚摸情人的、温柔的动作，拿起了那把枪。
然后在九指惊讶的目光中他开始动手。
他的双手快如幻影。
“咔哒！”
弹匣被卸下。
“咔哒！”
套筒被拆开。
“咔哒！咔哒！咔哒！”
复进簧、枪管、扳机组……
一个个冰冷的零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在他的手中被行云流水地分解开来。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五秒钟！
九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常年在军火贩子和佣兵之间打交道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种拆枪的速度和熟练度，绝对不是普通的新手能做到的！
这……这是刻印在肌肉记忆里的本能！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叶锋没有停顿，立刻开始了组装。
他的动作，比拆解时更快更流畅！
一个个细小的零件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回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像一首充满了死亡韵律的乐曲在房间里回响。
“咔！”
最后一声脆响套筒归位弹匣上膛。
一把完整的手枪再次出现在了桌上。
从拆解到组装，总用时不到十秒！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九指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愣头青。
他是一个，真正的玩枪高手！
一个……真正的职业军人！
“现在，”叶锋拿起枪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窗外“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价格了吗？”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但这份平静却让九指感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就在这时酒吧的后巷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随手将一个空酒瓶扔向了对面的垃圾堆。
酒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高高的抛物线。
说时迟，那时快！
叶锋动了！
他甚至没有瞄准只是随意地，抬起手。
“砰！”
第一声枪响！
子弹带着尖啸，划破了昏暗的空气。
远处那个正在下落的酒瓶瓶身处爆开了一团小小的、翠绿色的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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