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队伍行至半途,离开上京二十里外,百余人的送亲队伍喜气洋洋。
萧室鲁正与耶律倍聊着东丹国的事情,黄沙四起,队伍突然停下。
“怎么突然起风了?”
萧室鲁拉着缰绳来到前方,烟尘弥漫中,一人缓步而来,玄衣墨发,气度凛然。
“来者何人!”
“秦王,林远。”
契丹士兵纷纷拔刀相向,耶律倍目光一凌,藏在队伍最后放飞了海东青,
弯刀寒光凛冽,林远却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花轿。
“质舞,”
他声音平静,
“早说过,该随我回长安的。”
“夫君?!”
耶律质舞掀开轿帘,眸中迸发出惊喜的光彩,正要起身,却被萧室鲁横臂拦住。
“阁下要抢亲,也须看清地方。”
萧室鲁冷笑,
“这里是草原,不是你的长安城。”
“抢亲的,是你。”
林远双指轻抬,身后天殇剑应声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稳稳落在他掌中。
“孤与耶律质舞的婚事,乃大圣皇帝亲赐。萧室鲁,你要抗旨?”
“我与质舞的婚事,是皇后懿旨!”
“懿旨?”
林远剑尖微挑,罡气激荡,
“可耶律质舞,今日,孤非要带走不可。”
萧室鲁额角渗出冷汗,环视周遭仅存的百余名侍卫,咬牙低语:
“亲卫精锐皆被皇后调往燕云十六州,仅凭这些人,如何抵挡。”
林远扫视严阵以待的契丹士兵,冷笑一声:
“应天皇后倒是心急,为了燕云十六州,竟将上京守军抽空。若非今日只为质舞而来,孤定要在上京城内,好生闹上一场。”
“狂妄!”
萧室鲁转向花轿喝道,
“质舞!你乃漠北第一高手,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她,会听你的么?”
林远语气讥诮。轿中,耶律质舞指尖紧攥嫁衣,心中天人交战。究竟该不该随他离去?
耶律倍快步来到轿旁,沉声道:
“老师!你身边红颜众多,为何偏要来抢这门亲事?”
“抢亲?”
林远眸光一凛,
“耶律倍,你莫忘了,这婚事是耶律阿保机亲口所定。”
“可父皇已逝!”
耶律倍踏前一步,
“老师若执意带走质舞,你我师生之情,今日便尽!”
“从你联合述里朵围杀我那日起,你我之间,还有情谊可言?若不是为了耶律兄,唉。”
话音未落,林远猛然一掌击向花轿前辕。木屑纷飞间,华轿应声碎裂,露出其中盛装的新娘。
“质舞,跟我走。”
“夫君。”
“走!”
林远揽住耶律质舞的腰肢,正要离去,却见远处烟尘滚滚——上京守军正蜂拥而来。
三里之外,上京三千守军齐齐下马。领军将领高声下令:
“秦王内力深不可测,当以步战合围,马匹退后,以免受惊,更莫要被那秦王夺去,使其逃走。”
士兵们迅速列阵,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步步向内收紧。后排弓箭手弯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箭镞对准了场中的林远和耶律质舞。
“萧室鲁,”
林远冷眼扫过步步紧逼的军阵,
“你就当真不怕死在此地?”
萧室鲁惨然一笑:
“我这条命,早在耶律剌葛叛乱时就该没了。当年若不是皇后求情,先帝的刀早已斩下我的头颅。今日若能以身殉国,也算是全了这份天命。”
“好,很好。”
林远目光转向一旁的耶律倍,
“那么东丹王呢?”
感受到那目光中凛冽的杀意,耶律倍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老师!您不能杀我,若我死了,就再无人能与弟弟争夺皇位,母后她。”
“说得不错,”
林远声音冰寒,
“确实没人能和他争了——现在,让你的人退下。”
见耶律倍迟迟没有动作,林远唇边掠过一丝冷笑。
“质舞,在此稍候。”
话音未落,他身形倏忽消失,下一刻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送亲队伍前方。天殇剑寒光乍现,一道凌厉剑气横扫而过,十余名契丹士兵捂着胸口踉跄倒地,虽不致命,却已失去战力。
“放肆!”
萧室鲁厉声喝道,
“送亲队未着甲胄,全部后撤!守军上前合围!”
萧室鲁、耶律倍与送亲卫兵急速后撤,只见四周守军如潮水般涌来,在百米外形成铁桶般的包围圈。
“放箭!”
“不可!奥姑还在他身边,你疯了吗?!”
“诛杀秦王才是头等大事!皇后自会明白我的苦心!”
萧室鲁一声令下,漫天箭矢如飞蝗般射来。林远手中天殇剑舞成一片光幕,剑气激荡间怒喝道:
“这群混账,竟连质舞的性命都不顾了!”
他周身真气暴涨,凝成一道无形气墙将二人笼罩其中,箭雨撞击在气墙上纷纷坠落。
“夫君不必护我,这些箭矢我自有办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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