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散去,各自怀揣着自己的梦想,继续前行。
有了显微镜的加持,陈睿的青霉素研究工作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
经过大半年实验室培养提纯,青霉素已经可以进行量产。
做好记录,合上记事本,陈睿欣慰的笑起来。
这是自己在大唐这古代条件下,用科学理论手段制成的第一种抗生素。
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是寻常的药。他清楚记得现代课本里关于抗生素的描述,那是能让感染不再致命的“奇迹”。而此刻,这奇迹正被装在一百支细长的玻璃管里,静静躺在铺着绒布的木盒中。
这一百支针剂,每支都精确计量了剂量。
“用的时候得小心,先取一点稀释了试涂,若伤者没起红疹,再注射。”他记着现代医学里的过敏风险,哪怕古代条件有限,也得尽可能规避。
第二日清晨,木盒被装进铺着棉絮的箱子,由二十名护卫护送前往孙思邈的药局。陈睿特意写了封信,详细说明了用法、剂量和注意事项,字里行间透着郑重。
孙思邈接到箱子,正在给一名病患诊脉。见陈睿派专人送来东西,他拆开箱子一看,顿时愣住了——那些细长的玻璃管里,液体清澈,封口处的玻璃珠闪着光,倒像是件精巧的工艺品。
“这便是你说的‘青霉素’?”老道长拿起一支针管,对着光看,又展开陈睿的信细读,眉头渐渐舒展,最后化为一声长叹,“用玻璃管封装,高温熔封……这般精细,倒比炼丹还讲究。”
他立刻让人收拾出一间洁净的诊室,将针管妥善存放。
三日后的下午,药局收治了一个因天冷身染肺疾的人,这人可不普通,是长孙皇后的舅舅,高世廉被送到药局时有浓痰,发高烧,用酒精温度计测后已经到达39度。被家人背到药局诊室时,已经烧得人事不省。
孙思邈望着病榻上的高世廉,眉头微蹙。他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哑的痰鸣,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却泛着青紫。
药童刚换过的额帕,转眼就被汗水浸得透湿。
“脉象浮数而促,痰中带血,高热不退……”孙思邈捻着胡须,沉吟片刻,对身旁的弟子道,“这是肺痈重症,寻常汤药怕是压不住了。”
弟子急道:“师父,怎么办?”
孙思邈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诊室角落的木盒上。
那里面,一百支青霉素针剂还静静躺着,陈睿信中“肺部感染高温浓痰者亦适用”的话自己又读了两遍。
他犹豫片刻,终是起身取来一支针剂,又拿出陈睿附赠的酒精温度计,再次给老翁量了体温——39度2,比昨日又高了些。
“取稀释用的蒸馏水,还有消毒的烈酒来。还有唤家属进来。”孙思邈沉声道。
高世廉的家人送过来时,已经觉得药石无救,棺材已经组装好,家里灵堂都已经在准备搭了,听说有新药见效还快,想都没想就同意用药,孙神仙不会骗人,他觉得能用,一定没问题。
弟子们连忙备齐物件。
孙思邈戴上陈睿特意送来的细布手套,先用烈酒擦拭老翁的上臂,再用铜针轻轻敲开玻璃管的封口,将药液抽入一支特制的玻璃注射器中。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师父,这……这真能行吗?”有弟子忍不住问,看着那细长的针头,眼里满是忐忑。
孙思邈没说话,只是将针头斜斜刺入老翁的肌肉,缓缓推注药液。液体进入体内,老翁似乎被刺痛了,哼唧了一声,却依旧昏睡不醒。
注射完毕,孙思邈拔出针头,用干净的酒精棉按住针孔,轻声道:“每六个时辰一次,密切观察体温和痰色。”
接下来的一天,药局的人都提着心。
高世廉的体温时高时低,痰中仍有血丝,弟子们都有些泄气,唯有孙思邈坚持按剂量注射,还特意用显微镜观察了老翁咳出的痰液——镜下那些原本活跃的球菌,数量竟比前日少了大半。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守夜的弟子突然惊呼起来:“师父!您快看!”
孙思邈匆匆赶来,只见老翁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虽依旧苍白,却不再是先前的潮红。
药童拿来温度计一量,37度5,已接近正常体温。
更让人惊喜的是,高世廉竟能微微张口,虚弱地说:“水……”
“快,喂点温水!”孙思邈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
高世廉的家人更是手忙脚乱的端来兑了蜂蜜的温水,给老人喂下。
又过了一日,高世廉的高热彻底退了,痰中血丝消失,甚至能坐起身来。
他拉着孙思邈的手,老泪纵横:“道长,您真是活菩萨……我这把老骨头,以为这次要埋在土里了……”
高世廉家人把高世廉接回家,好生养着。随后送来了诊金五百贯,孙思邈坚持只收十贯,其中青霉素针剂六支六贯钱,诊金四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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