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的周一,梧桐巷的风里多了层桂花的甜香。林澈背着书包走到巷口时,看见苏晚正蹲在路边,手里捏着片泛黄的梧桐叶,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的校服外套拉链没拉满,露出里面浅粉色的毛衣领,手腕上的深蓝色手表在晨光里闪着细弱的光——那是上周林澈送她的运动会纪念礼物,她这几天一直戴着。
“在看什么?”林澈放轻脚步走过去,才发现苏晚手里的梧桐叶上爬着只小小的蜗牛,壳上还沾着晨露。
苏晚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蜗牛壳:“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它,怕被人踩了。”她把叶子小心地放到旁边的灌木丛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今天怎么没等江熠?”
林澈想起早上江熠发的消息,说要帮班里同学带早点,让他先去学校,忍不住笑:“他说要去买油条,怕去晚了排队。”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巷口修车铺的张爷爷正搬着工具出门,看见他们,笑着挥了挥手:“小林、小晚,运动会拿奖了吧?我听我家孙子说了,你们俩都是第一名!”
苏晚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点头:“爷爷您也知道啦?”
“整条巷谁不知道啊!”张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俩都是好样的,好好学习,以后肯定有出息!”
跟张爷爷道别后,两人走到巷口的公交站。早高峰的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林澈下意识地护在苏晚旁边,用胳膊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苏晚低着头,能闻到林澈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着巷子里飘来的桂花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软软的。
到了学校,教室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同学,都在讨论运动会的事。夏冉看见他们,立刻挥着手里的漫画书跑过来:“你们可算来了!昨天班会课王老师说,要把咱们运动会的照片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让我负责排版,你们俩等会儿得给我当模特,补拍几张照片!”
江熠也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根没吃完的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我也得拍!我跳远的姿势超帅的,上次夏冉拍的那张把我拍糊了,这次必须重拍!”
林澈无奈地摇了摇头:“先把油条吃完,别把油渍蹭到校服上。”
上午的语文课,王老师拿着一叠作文本走进教室,刚把本子放在讲台上,就笑着看向苏晚:“苏晚,上次推荐你去参加的作文比赛,结果出来了,你拿了二等奖!”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掌声,苏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红了。王老师把获奖证书递给她,又补充道:“评委说你的作文里有生活气,写梧桐巷的那段特别打动人,以后要继续多观察生活,写出更多好文章。”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围过来要看苏晚的获奖证书。江熠抢着把证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苏晚你也太厉害了吧!运动会拿两个第一,作文比赛又拿奖,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秘籍?”
苏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连忙把证书拿回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哪有什么秘籍,就是写的时候想起了巷子里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写多了。”她转头看向林澈,眼里带着点小得意,“上次你说我作文写得好,这次真的拿奖了。”
林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比自己拿奖还开心:“我就知道你能行,以后我写作文,还得向你请教。”
中午去食堂吃饭,江熠非要点糖醋排骨,说要庆祝苏晚作文获奖。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冉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对了,下周就要月考了,我整理了点数学错题,你们要不要看看?”她把笔记本递给林澈,“尤其是你上次错的那道几何题,我把解题步骤写得特别详细。”
林澈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错题旁边还标着易错点,忍不住感叹:“夏冉,你也太细心了吧!”
江熠凑过来一看,立刻哀嚎:“怎么还有数学错题啊?我最讨厌几何题了,上次考试才考了六十多分,王老师还找我谈话了。”
苏晚笑着把自己的数学笔记本递给他:“我这里也有几道几何题的解题思路,你可以看看,其实几何题没那么难,只要找到辅助线就好了。”
江熠接过笔记本,皱着眉头翻了几页:“行吧,为了不被王老师再谈话,我就勉为其难看看。”
下午的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江熠拉着林澈去打篮球,夏冉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看漫画,苏晚则拿出语文课本,坐在旁边背古诗。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课本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苏晚跟着课本小声念着:“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林澈投篮的时候,余光瞥见苏晚坐在长椅上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金。他忽然想起上周运动会结束后,母亲跟他说的话:“小晚这孩子心思细,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多关心关心她,别总让人家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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