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没在意，靠在桌沿嗑瓜子：“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怪得很。队长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跟炸窝似的。唐笑笑盯着监控不放，赵铁山到处打听今晚值班表，现在连你也开始鼓捣那些不能碰的东西。”他吐出瓜子壳，斜眼看凯斯，“你们真当我不知道？他这次去的可不是普通饭局。”
凯斯没说话。
“但他必须去。”雷鸣忽然收起调侃的语气，“林恩的药费账户上周就被冻结了两次，全靠队长私下找人疏通才续上。这种事，换了谁都没退路。”
凯斯猛地抬头。
雷鸣咧嘴一笑：“怎么，惊讶我居然知道？我可是Alpha，鼻子比你们灵多了。每次他回来，身上那股药味压都压不住。再说……”他顿了顿，“我虽然讨厌他凶巴巴的样子，但那次虫族突袭，他把我从驾驶舱拽出来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自己会不会死。”
他站直身子，拍了拍凯斯的肩膀：“你要真打算做点什么，别傻乎乎一个人扛。唐笑笑已经在监控系统里设了预警，赵铁山把B区备用电源的权限转到了她名下。我们不是没脑子，只是没说破而已。”
说完，他走了，靴子声渐行渐远。
凯斯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焊好的电路板边缘。原来他们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打开私人终端，连接整备所主控系统，输入一串隐藏指令。屏幕跳出刺眼的红字警告：【越权访问，三秒后自动锁定】。
他在倒计时归零前粘贴了一段代码，弹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银梭休息厅外围监控的实时画面。接驳车正驶入星港隧道，车顶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像心跳。
他调出通讯频段，找到唐笑笑预留的加密频道，发送一条消息：【干扰装置预计四十分钟完成，需要你在认证入口制造三十秒延迟。】
回复很快弹出：【明白。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他扯了下嘴角，把最后一块芯片嵌进外壳，拧紧螺丝。装置巴掌大，表面粗糙，像是从废料堆里捡出来的。他按下测试键，指示灯闪了下绿光。
成功了。
他把它塞进工装裤口袋，起身收拾桌面，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只剩一张打印出来的图纸留在桌上，角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叉，像是某种暗号。
他最后看了眼监控画面。接驳车还在行驶，车内灯光昏黄，凌烨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一只手搭在包上，指节因长时间紧握有些发白。
凯斯深吸一口气，拿起工具箱，走向维修舱深处。
通道尽头有扇隐蔽的检修门，通往地下管线层。那里有一条未登记的备用线路，可以直接接入星港主控网络。他之前提交的提案里提过这事，被驳回的理由是“存在安全隐患”。
现在，那条线路是他唯一能用的路。
他刷卡开门，冷风扑面而来。管道壁上布满老旧的电缆，滴水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他蹲下身，打开工具箱，取出刚刚组装好的装置，开始接线。
终端倒计时显示：距离认证扫描还有五十二分钟。
他的手很稳，没有抖。
焊枪再次点燃，火光映在他眼里，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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