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墨兰、沈眉庄和安陵容三人。
墨兰示意她们坐下,又让宫人上了茶。
“昨夜的事,本宫都听说了。”
墨兰开门见山:
“华妃……行事是越发没了章法。委屈你了,陵容。”
安陵容鼻子一酸,连忙起身:
“臣妾不敢当娘娘如此关怀。是臣妾……是臣妾无用。”
“坐下说话。”
墨兰抬手虚按:
“这不怪你。在这后宫里,位分、家世,有时便是横在眼前的门槛。”
“华妃倚仗母家权势,皇上又正用着年家,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她顿了顿,目光在沈眉庄和安陵容脸上缓缓扫过,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
“她的气焰,你们看见了。她的手段,你们也领教了。本宫今日留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两件事。”
沈眉庄和安陵容都凝神听着。
“第一,”
墨兰看向安陵容,眼神鼓励:
“陵容,你虽出身不高,但既已入宫,便是皇上的妃嫔,是正经的主子。不必妄自菲薄,更不必任人欺凌。”
“华妃再嚣张,也有宫规管着,有本宫这个皇后看着。你受了委屈,不必一味隐忍,该说便要说,该争便要争。”
“恩宠,是你们在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失了宠,便如无根浮萍,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你们年轻,才情品貌都不差,只要用心,何愁没有圣眷?”
她这话,是在鼓励安陵容不要怕华妃,要努力争宠。
安陵容听得心头微热,却又有些茫然。
争宠?
她拿什么争?昨夜不就是例子?
墨兰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继续道:
“当然,争宠也要讲方法,不能硬碰硬。”
“皇上喜欢才情,喜欢解语花,你们便多在诗词歌赋、体贴圣意上下功夫。本宫也会适时在皇上面前,为你们美言。”
“只要皇上心里有你们,华妃再跋扈,也得顾忌三分。”
安陵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墨兰话锋一转,看向沈眉庄,眼神更深了些:
“第二,也是更要紧的。”
“华妃的底气,来自前朝的年羹尧。年大将军一日不倒,华妃在后宫便一日无人能真正压制。”
“所以,光在后宫争宠,治标不治本。”
沈眉庄心头一震,抬眼看向皇后。
墨兰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更轻,却字字清晰:
“你们都是聪明人,该明白本宫的意思。后宫与前朝,从来息息相关。”
“你们父兄都在朝为官,有些事……或许比本宫这个深宫妇人,更容易听到风声,寻到机会。”
她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要想真正摆脱华妃的压迫,就要设法扳倒年家!
沈眉庄怔住了。
她没想到皇后会说得如此直接。
这几乎是在暗示她们,要联络前朝,搜集年家的罪证,或者寻找扳倒年家的契机。
这是将她们当作了可以参与更深层争斗的“自己人”,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她心中飞快权衡。
皇后说得没错,华妃的根子在前朝。
可是,年羹尧如今圣眷正浓,权倾朝野,扳倒他谈何容易?
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但……若真的一直忍下去,她们的日子,恐怕真的永无宁日。
看看嬛儿的下场,看看陵容昨夜的羞辱……
沈眉庄想起皇后平日里对自己的提携和照顾,想起方才皇后话语中对华妃的不满和对她们的维护,再想到自己与嬛儿的姐妹情谊,还有昨夜陵容受辱时自己的无力感……
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种决心。
她站起身,对着墨兰深深一礼,语气郑重:
“皇后娘娘教诲,臣妾明白了。”
“娘娘一心为后宫安宁,为姐妹们打算,臣妾感佩于心。”
“往后……臣妾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没有明说“如何做”,但彼此心照不宣。
墨兰看着沈眉庄沉稳坚定的神色,心中满意。
“你们明白就好。本宫身为皇后,自然希望后宫和睦,姐妹们都能平安顺遂。”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不是一味退让就能换来安宁的。”
“你们都是本宫看重的人,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景仁宫找本宫。”
“臣妾谢娘娘信任。”
沈眉庄、安陵容再次行礼。
“好了,今日话说得不少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好好想想本宫的话。”
墨兰端起了茶盏。
沈眉庄和安陵容告退离开。
走出景仁宫,安陵容忍不住拉住沈眉庄的衣袖,声音发颤:
“眉姐姐,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我们对付年大将军?”
沈眉庄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宫墙夹出的狭长天空,眼神复杂:
“陵容,皇后娘娘给我们指了条路。一条很难走,甚至可能走不通的路。”
“但……这或许是唯一一条,能让我们不再受人践踏、能让嬛儿或许将来还有一线生机的路。”
她转头看向安陵容,握住她冰凉的手:
“做不做,怎么做,我们可以慢慢想,从长计议。但至少,我们知道了方向。”
“总比像昨夜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要强。”
安陵容看着她眼中那簇微弱却坚定的火光,心中的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是啊,至少……有了方向。
她紧紧回握住沈眉庄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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