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微光尚未完全驱散北部荒原边缘的寒意,铁岩堡那饱经战火摧残的轮廓在身后渐渐模糊,最终化为地平线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望无际、色调灰黄、只有零星耐旱灌木点缀的苍茫大地。干燥的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蛮荒与死寂交织的气息。
龙焰军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黑色的底色与红色的焰纹,在这片单调的背景中显得格外醒目,也带着一种闯入禁忌之地的决绝。近四千名将士(包含部分铁岩堡自愿加入的老兵),连同必要的辅兵与驮运物资的驮兽,组成了一条蜿蜒却迅捷的长龙,沿着兽人溃兵留下的杂乱痕迹,向着荒原深处挺进。
没有盛大的誓师,没有冗长的动员,有的只是沉默的行军与刀剑出鞘的冷冽。每一个士兵都清楚,他们踏上的并非荣耀的征服之路,而是一场与时间、与环境、与未知敌人赛跑的死亡竞速。王室那道居心叵测的敕令,如同鞭子般抽在他们身后,而西方那二十万教廷大军的阴影,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必须快,更快!在教廷反应过来之前,在荒原的恶劣环境拖垮他们之前,找到兽人主力,予以重创,然后迅速撤回!
哪吒一马当先,火尖枪胚斜挎在马鞍旁,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前方与两侧的地形。他并未穿戴那身刻意彰显“奢靡”的华丽铠甲,而是一套轻便却防御力不俗的玄色皮甲,外面罩着御风的斗篷。杨戬与他并辔而行,玄衣依旧,气息内敛,仿佛与这荒原融为了一体,唯有额间那道时而掠过一丝微不可察金光的竖痕,显示着他正以天眼之力,洞察着周遭的一切能量流动与潜在危险。
“这鬼地方,灵气……不,元素之力稀薄混乱也就罢了,连个像样的参照物都没有。”哪吒以神念与杨戬交流着,“若非那些溃兵留下的痕迹尚算清晰,还有二哥你的天眼指引,怕是早就迷失方向了。”
杨戬微微颔首,传音回道:“此地法则与此界他处亦有不同,更显原始暴烈。能量节点稀少且不稳定,神识探查范围受限。那些兽人溃兵,看似杂乱无章,但大方向却隐隐指向东北,那里……似有一股隐晦而庞大的气血汇聚之地,应是某处大型部落聚居点,或……古老的祭祀之地。”
“部落聚居点?正好!”哪吒眼中寒光一闪,“搂草打兔子,端掉几个大部落,看那些绿皮还敢不敢轻易南犯!”
行军之初,尚且能见到一些零星的、受伤或掉队的兽人溃兵。这些失魂落魄的兽人,往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龙焰军团前出的轻骑兵斥候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掉,连发出警告的机会都没有。哪吒严令,不得追击过远,不得因小股溃兵耽误行军速度,一切以找到兽人主力为首要目标。
军团的行军速度极快。得益于平日严苛到近乎残忍的体能训练,以及哪吒新炼制的、能够快速恢复体力与斗气的“回元丹”辅助,士兵们保持着惊人的耐力。即便是负重行军,每日也能推进近百里!这在崎岖难行、补给困难的荒原上,堪称奇迹。
然而,荒原的残酷,远不止于路途的艰辛。
第三日,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天色瞬间昏暗,狂风卷起亿万黄沙,如同厚重的墙壁般碾压过来,视野不足十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土腥味。驮兽受惊嘶鸣,士兵们不得不下马,用布蒙住口鼻,相互用绳索连接,顶着能将人掀飞的狂风,艰难前行。若非杨戬提前以天眼察觉天地能量异动,让军团及时找到一处背风的巨大岩山躲避,恐怕光是这场沙暴,就足以让这支军队损失惨重。
沙暴过后,清点人数,仍有十余名士兵和数头驮兽在风暴中失散,生死不明。士气不免有些低落。
哪吒立于岩山之巅,看着下方疲惫不堪、满身沙尘的将士,眉头微蹙。他深知,士气可鼓不可泄。他运起法力,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
“兄弟们!看看你们脚下的土地!这里是北部荒原!是那些绿皮杂种世代居住、自以为是的家园!但他们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龙焰!是能在黑鸦堡下让兽人王牌军团尸横遍野的龙焰!是能在磐石镇、铁岩堡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龙焰!”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煽动性。
“这点风沙算什么?比得上兽人的战斧利吗?比得上教廷的圣光剑锋利吗?我们来到这里,不是来观光旅游的!是来用我们手中的刀剑,告诉这些绿皮,告诉那些躲在背后的阴险小人,北境,是谁说了算!这荒原,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想你们身后的家园!想想黑鸦堡的亲人与同胞!我们的速度,决定着他们的安危!我们的胜利,决定着北境未来的太平!”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吃下回元丹,补充体力!半个时辰后,继续出发!让那些躲在巢穴里的绿皮看看,什么叫做——兵贵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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