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太阳神殿中,青铜阵盘上最后一点微光终于彻底熄灭。
哪吒站在祭坛前,双手虚托着那颗从阵盘核心取下的“星辰核”碎片。碎片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呈不规则的十二面体,表面布满玄奥的天然纹路,乍一看暗淡无光,但若凝神细观,便能察觉那深邃的漆黑中不时闪过点点星芒,仿佛将一片微缩的星空封存在了其中。
“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可刚才那股能量波动……”孙悟空灵体蹲在哪吒肩头,火眼金睛眨巴着仔细端详,“老孙感觉它比之前那些天使的信仰核心还要精纯百倍!”
杨戬额间天眼缓缓闭合,沉声道:“确实非凡。此物内蕴的星辰本源之力虽已沉寂万载,但本质层次极高。若放在洪荒,至少是太古星辰坠落后的核心所化,足以作为炼制后天灵宝的主材。”
哪吒小心翼翼地将星辰核碎片收入一个以龙皮和星辰砂特制的锦囊中——这是离开北境前,矮人族长献上的宝物,能隔绝绝大多数能量波动。锦囊封口的瞬间,那股若有若无的星辰牵引感立刻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那彻底化作凡铁的青铜阵盘。失去星辰核后,阵盘上那些玄奥的符文迅速黯淡、剥落,连材质本身都开始风化,短短几息间就化为一堆青铜色的砂砾,从祭坛上簌簌滑落。
“可惜了这阵盘。”哪吒轻叹一声,“若能完整保存,或许能从中逆推出更多周天星斗大阵的奥秘。”
“能留下一颗星辰核已是万幸。”杨戬走到祭坛旁,俯身捻起一撮青铜砂,在指尖摩挲,“这阵盘炼制手法颇为粗糙,应是此界修士模仿洪荒阵法所制,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倒是这星辰核……观其本源气息,似乎并非此界之物。”
哪吒心中一动:“二哥的意思是?”
“方才阵灵残念提及‘帝俊’之名。”杨戬目光深邃,“若此阵盘真是上古时期布置于此,那这星辰核很可能来自洪荒,是当年妖族天庭周天星斗大阵的某颗副星核心碎片。”
孙悟空挠了挠头:“帝俊?那不是妖族上古天帝吗?老孙在花果山时听老猴们提过,说是巫妖大战后就和东皇太一一起陨落了。他们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这鸟不拉屎的世界?”
“这正是问题所在。”哪吒将锦囊贴身收好,指尖无意识地在火尖枪杆上轻叩,“从之前的散修遗言,到现在的太阳王朝遗迹……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个世界与洪荒之间,在上古时期必然存在某种我们尚不清楚的联系。”
他环视这座巍峨却破败的神殿。墙壁上那些金乌负日的浮雕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清晰,每一根翎羽、每一道日芒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飞出,巡天而行。
“你们看这些浮雕。”哪吒指向最近的一面墙壁,“金乌乃是帝俊之子,洪荒太阳星孕育的先天神只。可在此界传说中,它们却被认作是‘太阳神’的象征。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将洪荒的传说带到了这里,并融入了本土信仰?”
神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通道口灌进来的风声,呜咽着穿过石柱与残垣,像是在诉说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许久,孙悟空率先打破沉默:“管它什么来龙去脉!现在东西到手了,下一步咋办?这星辰核虽然宝贝,可就这么一小块,也布不成周天星斗大阵啊。”
哪吒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谁说布不成?”
他从怀中取出另一件物品——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玉板,表面光滑如镜,此刻正泛着淡淡的微光。若仔细看,能看见玉板内部有无数细如发丝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流动,构成一个极其复杂的立体阵图。
“这是……”杨戬挑眉。
“离开北境前,我让矮人族和精灵族长老们联手研制的‘阵图推演板’。”哪吒指尖在玉板上轻轻一点,玉板表面的光芒立刻投射到空中,展开一个三维的立体光影,“以精灵族的自然铭文技术为基,融入矮人的精密符文雕刻,再辅以我注入的一缕青莲道韵,可以模拟推演绝大多数阵法结构。”
光影中,一个残缺的、由无数光点与光线构成的庞大阵图缓缓旋转。那些光点代表星辰节点,光线代表星力流转轨迹——正是洪荒周天星斗大阵的简化模型。
“之前我一直苦恼,即使找到了跨界传送阵,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也难以修复,更别说布设全新的。”哪吒手指在虚空中划动,阵图随之变换角度,“最大的难点有两个:一是缺乏能承受跨界之力的核心阵眼材料;二是缺乏足够精确的星力引导与定位体系。”
他另一只手拍了拍装着星辰核的锦囊:“现在,第一个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
孙悟空灵体飘到阵图前,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一个光点:“你的意思是……用这小东西当阵眼?”
“不错。”哪吒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完整的周天星斗大阵,需要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辰为核心,一万四千八百颗副星为辅,再以河图洛书统筹调度,方能接引洪荒星空之力,笼罩诸天,镇压万界。我们自然做不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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