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第二天醒来时,榻边的矮几上还摆着昨晚那只空粥碗,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照得碗底的粥渍亮晶晶的,活像沈砚那欠揍的笑眼。她猛地坐起身,阿阮正踮着脚往香炉里添沉香,被这动静吓得手一抖,香灰落了满炉。
“小姐醒了?” 阿阮转身拍着心口,“世子爷一早就去前院了,临走前让我把这个给您。” 她递过个巴掌大的锦袋,里面叮叮当当响得热闹。
苏晚卿扯开绳结倒出一堆碎银,指尖还沾着点桂花蜜的甜香 —— 准是沈砚那厮故意用蜜水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把碎银揣进袖袋,眼睛却瞟向窗外,“他没说去做什么?”
“好像是萧公子来了,两人在书房嘀咕半天,” 阿阮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小厮说,昨晚西域会馆那边又出事了,好像丢了批货。”
苏晚卿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沈砚提过断指杀手手里的玉簪碎片,难不成真跟幽冥阁脱不了干系?她蹬上绣鞋往外跑,刚转过回廊就撞见沈砚迎面走来,青布衫上沾着些草屑,袖口还别着支没开封的玉簪 —— 看那水头,竟比她那支碎了的还要透亮。
“偷摸往哪蹿?” 沈砚伸手就去拧她脸颊,被她偏头躲开,那支玉簪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你这赃物哪来的?” 苏晚卿伸手去抢,指尖刚碰到簪头就被他攥住手腕,那处花瓣胎记被他拇指碾得发烫。
“赔你的。” 沈砚把玉簪塞她手里,指腹故意在她掌心划了道弧线,“昨儿那支碎了,这支成色更好,就当是…… 医药费。”
“谁要你赔!” 苏晚卿把玉簪往腰间一别,活像揣了柄短刀,“我问你,密室钥匙是不是跟这玉簪有关?”
沈砚挑眉笑出声,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草屑:“夫人这脑子转得倒快。怎么,不找你的小金库了?”
“少打岔!” 苏晚卿往他跟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撞上他衣襟,“昨儿你说密室里有重要东西,难不成我的血汗钱就锁在那墙后头?” 她越说越急,伸手去拽他前襟,“你倒是给句准话,那钥匙到底藏在哪?是不是得用玉簪才能打开?”
沈砚被她拽得踉跄半步,顺势揽住她的腰往假山后躲。“祖宗小声点,” 他往四周瞥了眼,压低声音,“这要是被管家听见,明儿全府都得知道少奶奶惦记着撬自家库房。”
“谁撬库房了!” 苏晚卿挣了挣没挣开,索性顺着他的力道往石桌上坐,“那本来就是我的钱。你要是再不交出来,我…… 我就把你装病骗粥喝的事捅给侯夫人听!”
“哦?” 沈砚俯身凑近,呼吸扫过她耳廓,“那我就跟娘说,某人昨晚抢空了蜜饯匣子,还把莲子粥底舔得比狗舔过还干净。”
苏晚卿的耳尖 “腾” 地红透了。昨晚她确实趁沈砚转身时偷喝了口粥,那点甜丝丝的米香至今还沾在舌尖。“你胡说!” 她抓起石桌上的石榴往他怀里砸,“我看你是想挨揍!”
石榴 “咚” 地撞在沈砚胸口,滚落到草丛里。他弯腰去捡的功夫,苏晚卿忽然瞥见他靴底沾着片金箔,闪得像她小金库里那些元宝的边角。“你去过库房?” 她猛地揪住他后领,“我的钱是不是被你转移到密室了?”
沈砚直起身时手里捏着颗饱满的石榴籽,屈指弹进她嘴里。“甜吗?” 他笑得不怀好意,“前院那棵老石榴树结的,比你藏的那些碎银子可甜多了。”
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炸开,苏晚卿却没心思品味。她盯着沈砚袖口的褶皱,忽然想起昨晚他摩挲她胎记时的专注 —— 难不成那密室机关真跟胎记有关?她猛地撸起袖子,把手腕往他眼前凑:“是不是得用这个?”
沈砚的目光落在那淡粉色花瓣上,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这胎记……” 他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你娘没跟你说过什么?”
“我娘要是说了,我还用来问你?” 苏晚卿收回手,心里泛起股莫名的烦躁,“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密室?再磨蹭我就自己找工具凿墙了!”
“你当那是你家后院的狗洞?” 沈砚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那墙面是西域秘术混着铁水浇的,你就是把全京都的铁匠找来,也未必能凿开半寸。”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往书房走,“罢了,先让你见识见识。”
书房里还留着萧景行喝剩的茶,沈砚径直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中庸》的书脊上敲了三下。只听 “咔嗒” 轻响,整排书架竟往侧后方滑开半尺,露出的墙面果然刻着细密的花纹,与苏晚卿腰间的玉簪纹样分毫不差。
“这……” 苏晚卿凑近了细看,那些花纹像是用金线嵌的,在阴影里泛着微光,“这不是跟我玉簪上的一样吗?”
“你试着把玉簪按上去。” 沈砚往旁边退了半步。
苏晚卿犹豫着拔下玉簪,刚把簪头贴上墙面,那些花纹忽然亮起红光,顺着簪身爬到她手腕,与那花瓣胎记连成一片。她吓得手一抖,玉簪 “当啷” 掉在地上,红光瞬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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